誰道李氏一開口就是賠不是,還要留下伺候她,宋格格意外之餘心下也十分感動,知道是主子爺為她主持公道,主子爺心中是有她的,那鬱結的氣兒頓時出了一半兒,病也隨之好得快了些。
為叫四阿哥安心籌備婚禮,康熙爺不打算臘月前再派四阿哥出去辦差了,四阿哥這段時間也樂得清閒,每日不過是去工部衙門點卯罷了,後陪著額娘去他的府邸看了一趟,就沒甚要緊的事兒了。
八月下旬直郡王和六阿哥凱旋,康熙爺少不得又大肆嘉獎一番,六阿哥年紀小,也不過是聽直郡王衝鋒陷陣的,故而即便得了嘉獎風頭也遠不及直郡王。
康熙爺不僅叫直郡王管了宮中防務,還叫直郡王參政議政,偶有緊要的政務,康熙爺除了召集一眾王公大臣外,還捎帶著直郡王,一時間朝中私底下議論紛紛,隻覺萬歲爺有立直郡王為儲君的打算。
原本朝廷直郡王的呼聲便不低,而今太子式微,直郡王更是風頭無兩,當然,其中也有些個支持其他皇子們的臣子,四阿哥和六阿哥十分謹慎,並不貪這樣的風光,隻叫人謹慎再謹慎,即便發聲也隻管順勢而為,將直郡王推得越來越高。
九月裡三阿哥和都統彭春的女兒董鄂氏成婚,有了彭春等軍中的支持,朝中三阿哥的呼聲也漸起,雖不如直郡王,但也不可小覷。
另外,八阿哥因八麵玲瓏的手段,也很是在群臣中漲了一波好感。
至於五阿哥和七阿哥,則一個無心權柄,一個先天有疾,早早遠離了是非,全然不羨慕身處漩渦中的兄弟們。
而麵對下頭的心思各異、黨羽林立,康熙爺卻默不作聲,他越是默不作聲,支持各阿哥們的呼聲便愈演愈烈,在皇子們都沉浸再虛無縹緲的呼聲中,四阿哥卻覺得心驚肉跳,總覺皇阿瑪不知哪一日便要發作,將下頭這些心思各異的都鏟除了去。
且不說稍弱勢些的老三和老八,直郡王到底能得償所願還是從高處跌下摔得粉身碎骨,還未可知,可看毓慶宮那位關了幾個月了還好端端的,便知道這事兒沒直郡王想得那麼簡單,不是有了下頭人的支持便能登上儲君之位了。
更重要的是,皇阿瑪還正值壯年呢,到底皇阿瑪才是大清的天子,若下頭皇子太早暴露野心,隻怕反叫皇阿瑪忌憚猜忌。
有道是功高震主者身危,名滿天下者不賞,四阿哥整日如此提醒自己,這個時候反關起門來安心讀書,靜待事情演變。
果然,等支持直郡王的大臣再次聯名上書,請萬歲爺立直郡王為儲君時,康熙爺不再沉默,雖並未直說直郡王不堪為太子,但康熙爺卻在這關頭將太子給放了出來,命人每日讀書,洗滌心魂,其用意是顯而易見的。
如此,即便直郡王不滿也不敢再叫人隨意試探,造勢的勁頭也立刻縮減不少,朝中漸歸於平靜,隻暗潮湧動不止。
康熙爺儘視而不見,又宣布明年北巡之事,叫人早做準備,有正事兒忙碌,諸位大臣自然不再揪著儲位之事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