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金盞已是尋常沒甚可說的,就說索額圖新納的小妾,嫌入冬後院子裡的樹光禿禿難看,索額圖便叫人在上頭紮了一樹的金葉子,上頭的花也儘是用珊瑚翡翠攢的。”
“兒子同直郡王一進去,滿眼的金碧輝煌險刺瞎了眼,一時都不敢動彈,當真是金屋藏嬌了。”
一直忙著,四爺這些驚歎還未同人分享過,故眾人雖知索額圖貪圖不少,可斷沒想過這樣的窮侈極奢,自三藩之戰一來,宮中便一直倡導節儉,如今雖沒甚戰事了,然有康熙爺帶頭,這股子簡樸的風氣仍保留了下來。
誰道宮中節流,下頭的官員卻一個個富得流油,真該多抄幾家痛快痛快!
康熙爺此前便視索額圖為眼中釘肉中刺,下決心處置他時恐也沒想到索額圖這塊兒肉這樣肥吧。
六爺吃得急了,又聽四爺說得這樣誇張,險沒噎著去,拳頭抵著胸膛錘了好幾下去才咽下去。
“這般看來四哥的活兒可比我輕鬆多了,雖是忙碌好歹也算是能養養眼,我整日待在刑部中,幾日都見不得外頭的太陽,出門時太早回去時又太晚,身上都快醃出股子血氣了。”
“不然咱們二人緩緩,你來麵對怎也盤不清楚的賬目?”
四爺打趣一句,六爺頭皮一緊連連搖頭,此前讀書時便覺得要命了,更彆提查賬,隻一想他便覺得頭痛了。
“要說查賬,皇阿瑪可是派錯了人,該叫昭寧去才是,她最喜歡算術了,都不必撥算盤的。”
兄弟倆說笑幾句,早膳便用得差不多了,吃了茶二人也正色起來,額娘既不是病了,那必然是有緊要事要同他們商議,不然如此處心積慮總不會是想他們了。
“額娘可是有什麼緊要的消息要同兒子們說?”
玉琭點頭,將這連日來他們皇阿瑪的猶豫和苦惱儘數道來:“眼下儲君之位空虛,我知道你們都心急,隻怕錯過了好機會,可你們若是私下拉攏朝臣,爭權鬥勢,在你們皇阿瑪眼中你們同廢太子又有什麼不同?”
“可彆忘了,你們皇阿瑪當初在朝上廢太子之時,直言索額圖乃大清第一罪人,是將索額圖之罪列為首的,也就意味在你們皇阿瑪眼中若無索額圖,廢太子便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好掌控的太子,而不是一個打敗了自家兄弟自己爬上太子之位的人,就眼下萬歲爺心疼廢太子的架勢,我倒是覺得複立廢太子不是不可能,沒了索額圖撐腰何愁廢太子不聽話?況除了廢太子萬歲爺還有正經的嫡皇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