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兒臣孝心一片,隻是為了叫您開懷罷了,斷沒旁的意思。”
殿門合著,誰也不知康熙爺說了什麼,哪兒不滿意三爺,隻午間了才從乾清宮發出一道旨意,三貝勒不敬孝莊文太後,祭期剃發,著即降為貝子,以儆效尤。
後宮女眷、公主、皇子福晉、宗親太太們這會子都在太後娘娘跟前說話,乍然得了乾清宮的旨意,殿中歡鬨的氣氛頓滌蕩一空,眾人若有若無的視線輕輕落在榮妃和三爺福晉董鄂氏的臉上,見她們二人俱慌亂無措,臉蛋蒼白如紙。
三爺確剃發了不假,可不敬孝莊太皇太後娘娘那是萬萬不能的。
太皇太後娘娘她老人家都走了那麼多年了,早就不用大行祭禮了,隻忌日和前後兩日依照規矩便是,而眼下離她老人家的忌日還有好幾日呢,硬是要掰著規矩算,是算敬還是不敬?可全看萬歲爺怎麼想了。
偏其餘阿哥這幾日裡沒一個剃頭的,就顯著三爺了,亦是給足了萬歲爺借題發揮的理由。
三爺因為什麼被萬歲爺發落,也隻有三爺和董鄂氏知道了。
榮妃坐不住了,剮了身側的董鄂氏一眼,便起身借著更衣的名頭帶著董鄂氏出了殿,不待尋得一處僻靜的地方榮妃便橫眉豎眼的指著董鄂氏質問。
“老三到底做了什麼惹得萬歲爺氣惱,今兒可是大年三十!”
董鄂氏原就心頭惶惶,被榮妃一斥更是慌亂,隻怕自家爺同大阿哥一般下場,眼裡都泛了淚。
“額娘,我、、我不知啊。”
見人閃爍其詞,榮妃也不是傻子,一再質問:“你不知?本宮看你比誰都清楚!你不知萬歲爺如何看老三的,也總該知道老三入宮前都做了什麼,還不快說!”
董鄂氏捏著帕子沾了沾眼角,臉上也浮出些懊惱之色:“額娘,這事兒當真怨不得我,是三爺的主意,三爺總惦記著萬歲爺的身子,偏萬歲爺整日流連永和宮,倒是方便了四爺他們幾個一母同胞的,三爺想侍疾都不成。”
“後想著,人到不了萬歲爺跟前兒,東西總能到得,便親自去庫房挑了一尊將近一人高的紅珊瑚送去,東西確是萬裡挑一的好東西,可就是太好了,且來曆也不好說。”
“這東西是三爺查抄索額圖的時候出現在府上庫房中的,我原就不大放心,勸爺要不再換一件去,奈何爺一意孤行,直言皇阿瑪什麼好東西沒有,若是送得上不得台麵的,恐還得惹皇阿瑪生氣,誰道、誰道萬歲爺還是、、、、、”
榮妃聞言氣急,隻恨不得給董鄂氏一巴掌去,董鄂氏可是做嫡福晉的,連自家爺都管不住勸不住,還有什麼作用!
三爺可是榮妃的寶貝命根子,自不忍斥責,隻能遷怒董鄂氏去,可董鄂氏出身不低,她阿瑪可是都統彭春,況董鄂氏又懷著身孕、、、、、三爺本就惹萬歲爺不喜了,若是這大過年的再傳出董鄂氏動了胎氣的消息,且不知多晦氣。
榮妃攥了攥拳,到底是壓下了這股氣:“眼下再哭還有什麼用,好在萬歲爺隻是將三爺降為貝子,總是比什麼都沒有強,就是再丟人沒臉也得好好將這個年過過去,以後可長些心眼,再遇著這樣的事兒你不成事總要叫人知會本宮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