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聞言,並不覺得四爺心軟,反而是忒正直才會有如此疑問,心中不免對人更加滿意。
“你素來知足常樂,自然是不明白的,你二哥的胃口猶如無底洞一般,無論朕對他怎麼好他也不知感激和滿意,哈,也都怪朕,是朕太過仁慈,甫一開始就給的太多了、、、、”
話還沒說完,康熙爺便忍不住咳了起來,為太子之事,康熙爺近來確不少動怒操心,甫一入秋忽冷忽熱的,康熙爺隱隱得了風寒,當真是比不得年輕時了。
四爺緊忙倒了熱茶遞過去,手掌一下一下給皇阿瑪順著背:“皇阿瑪莫惱,二哥如何做怎能是您的錯,兒子如今也做了阿瑪,才知道阿瑪不是那麼好做的,兒子也不知如何做個好阿瑪,想著您怎麼教導我們長大的,這才知道怎麼做,然也不過是比著葫蘆畫瓢,想超過您還不知要幾十年才好。”
“您已然給了二哥夠多的機會了,此前的試探是,這次的湖灘河朔也是,隻要二哥把握機會,自然還能同從前一般,隻是二哥不肯,料想他也想過種種可能,自然什麼結局都接受得了。”
“路是二哥選的,也是二哥走的,既如此,您還何必為他傷懷,反而傷了自己的身心。”
康熙爺抿著茶水好一會兒不回話,吃完了茶這才拍了拍四爺的手臂叫他不必此後隻管坐下。
“朕以往覺得你正直純實,處處都令朕滿意,隻是有一點,你幾次為大阿哥和太子求情,朕便覺得你有些優柔寡斷,然而今再看,你卻是個能拎得清的,比朕強。”
四爺連道不敢:“兒子在阿瑪您跟前兒不過是關公前頭耍大刀,算不得什麼本事,兒子的一切都是跟著您學的,您叫兒子重視血脈親情,兒子便學會了重情重義,然不管如何,誰也不能排到您前頭去。”
“兒子不該說兄長的不好,可二哥如此傷您的心,兒子要還為二哥求情,當真是個不孝的了。”
康熙爺抬手摁了摁發熱的眼角,他被保清和保成傷透了心,餘下的兒子們也沒幾個心思純正的,好在有老四。
若不然,他真不知這偌大的天下該托付給誰了。
康熙爺看著跟前的胤禛,看著他親自淨手為他試湯藥的認真模樣,心中忽得有了決定。
也罷,保成都不曾念父子之情,他何必再久放不下,關愛和用心該給值得給的才是。
翌日,太子派去的人就動了身,一行人浩浩蕩蕩離去,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六爺早領命先他們一步帶兵出發了,眼下湖灘河朔已儘在康熙爺掌握,就等著太子的人往裡鑽了。
托合奇和沈天生等人還不知自己已然被人盯得死死的,因去的都是自己人,出了門也不遮掩了,連謀劃也不避著人,甫到了湖灘河朔,一行人應付般的去看了圈河務之事,趁夜,托合奇便帶著兩名親信直奔太子私兵的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