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饒命!求爺饒命啊!奴才就是個賺跑腿兒錢的,也不知守在這道兒上到底是要蹲什麼人,就知道凡是走這條道往京裡去的,四匹馬以上的,尤其是上頭掛著粉簾子紅穗子的馬車,一看就是女眷坐的,奴才便收了信兒往四觀茶樓稟一聲,領一回的銀錢。”
那回話的男人一身血水,在底下跪都跪不住了,被四爺的人捉住後,問也不問話先得了一頓鞭子,此時蘇培盛再問自然是言無不儘的。
隻是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可蘇培盛稍一斟酌便琢磨出不對來了。
“你說你是瞧見馬車往京裡去了,這才去四觀茶樓報的信兒,咱家看你兩條腿瘦得麻稈兒一般,不曾想身上還有功夫在,怎的,你兩條腿還能跑得過四匹馬不成,待你去報了信兒,馬車怕是早就沒了影兒了!”
蘇培盛目光一厲,一巴掌便拍在了案幾上,若非還得留著這張嘴開口,蘇培盛當真想一把掐死這狗東西,什麼銀子都敢賺,溫憲公主都險被這起子算計,倒是會找死的!
“還不快說了實話!”
那人被蘇培盛一唬,頓時涕淚直下,都這時候了他哪兒還敢說謊。
“奴才真不敢說半分的假話啊,奴才在路邊蹲幾天都不見得有這好運氣,走一趟也才不過賺一二百文,奴才是賤命一條不假,可奴才也是有手有腳的,便是去做苦力,一年到頭也不至於才這點收成。”
“爺有所不知,奴才這兩條腿確實跑不過那馬的四條腿,可奴才家就住這京郊,漫天野地跑大的,總知道些僅能過人的近路,約莫是耽誤不了主家的事兒,不然也不會尋了奴才做著差事了。”
蘇培盛一聽,確有道理,這便叫人拿了輿圖來,叫此人細細的畫出來,緊接著又派腿腳極快的人走一趟,這一來回的竟還不到半個時辰,果真是比馬車快了一倍不止。
又細細審問此人如何接頭,同誰接頭,又是誰尋他做的這筆生意,此人便暫且沒用了,簽字畫押罷便丟到地牢裡去,連夜綁了四觀茶樓的常客馬鼠。
馬鼠算是個掮客,專做見不得的消息買賣生意,也算是這行當裡數得上名兒的,年紀上來了,被人喚一聲馬叔。
在這行做得久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想眼下這般情形馬叔也經曆過一二次。
此時剛入夜,馬鼠正盤算著生意,剛呲溜一口小酒,花生米還未夾起來,後脖梗兒上便挨上一冰冰涼的物什,也不見他慌亂,隻還繼續夾那花生米去。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兄弟哪條道上的,不妨坐下來先吃杯酒,我老馬未必出不起兄弟您這單生意,都是、、、、、、”
馬鼠老神在在的話還沒說話,架勢還沒擺足,便覺頸側一痛,眼前頓黑了過去。
臨昏倒前,他好似聽後頭人說了一句什麼王不王的,馬鼠還納罕,如今手頭這幾樁生意,也沒聽說有姓王的,怕不是以前得罪了誰?
沒工夫叫他想明白去,侍衛奉命來拿人,蘇公公吩咐過,若是個軟骨頭,先審了也使得,省得耽誤了後頭的事兒,可誰道這馬鼠生得一雙好嘴,幾個侍衛也不做他想,當機立斷打暈了人,趁夜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