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那麼說,陸斐根本不願意去住機場附近價格高昂的酒店。
那天舒沅跟著他去了一家民宿,陸斐付了押金和房費,就帶著他上了樓。
這一路,陸斐都牽著他的手。
路上有不少人看他們,民宿的老板娘也看著他們,對兩個男孩子在一起覺得好奇,陸斐任他們看著沒有鬆手。
兩隻手緊緊地握著,十根手指纏繞在一起。
舒沅玩得開也放得開,但還是被人看得很不好意思。
他畢竟隻是個嘴硬的紙老虎罷了,年紀還不夠他長出厚臉皮。
可是,每當察覺他有把手抽出去的意圖,陸斐的大手就把他的手牢牢抓住,不讓他從掌心溜走。
哪怕陸斐的側臉與下頜線弧度看上去依舊冷漠平靜如初,舒沅也可以感覺道陸斐強烈的占有欲——從認識陸斐起,舒沅就以為他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除了前程理想,就是學習機器。
那天晚上他們什麼也沒有做。
民宿很乾淨。
但千裡迢迢趕回來的陸斐,並不準備在就這樣花掉他們的第一次。
陸斐將他壓在柔軟的床鋪裡。
從粗暴到溫柔。
第一次戀愛後的冷戰結束,他們接了很多次吻。
陸斐第一次對他剖白了心意。
“沅沅,我愛你。”
*
這場重感冒又引發了舒沅的扁桃體炎,他不願意說話,人醒了就發呆,隻偶爾轉動眼皮看看病房裡的電視。
前一晚舒沅不慎跌落泳池,陸斐隨之跳下去,兩人濕身後就離開了俱樂部,舒沅徹底忘記了自己的手機,等他遲鈍地想起來這件事,才知道應該聯係謝曉芒。
舒沅借了溫宜的手機打給自己,發現手機關機了。
他在想手機是不是丟了。
在俱樂部那種地方,雖然他們包了場,可人太多了,興許被拿錯了、被當成垃圾收走了、被人撿了都說不定。
不過這關係不大,那支手機除了和陸斐的是情侶款,也沒什麼特彆的。手機裡麵的資料照片通訊錄反正都有雲備份,舒沅隻要重新買一個新手機登錄賬號,就什麼都找得回來。
到了晚上,舒媽媽和溫宜都離開了病房以後。
舒沅在床上輾轉反側,看著病房門上的小窗發呆。
他已經沒再輸液了,隻是人還有點虛,站起來頭重腳輕。
不過年輕人的恢複能力很好,醫生說舒沅經過觀察第二天就可以出院。
舒沅自己走到護士站,對值班的護士說:“你好,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機嗎?”
舒沅的長相很能唬人。
用溫宜的話說就是很能激起彆人的同情心。
他借到護士的手機,回病房去撥打自己的號碼,這一次手機竟然能打通了。
舒沅想,如果手機真是在俱樂部被彆人撿到或誤收,他願意出一部分的報酬給對方。電話被接聽的一刹那,舒沅立即就說:“我是手機的主人,請問你是不是撿到了我的手機?”
可是電話那頭卻是謝曉芒:“舒沅!是我!”
舒沅鬆了口氣。
謝曉芒問他人在哪裡,舒沅說自己生病了,人在醫院。
謝曉芒說:“怎麼會這樣!你在哪家醫院我給你送過來,順便看看你。”
舒沅說了地址,又想到了什麼:“算了,我明天就出院了,我自己來找你拿吧。”
謝曉芒說那也行。
兩人聊了幾句,謝曉芒道:“還好我機智,給手機充上了電。這部剛充上你就打過來了,不然指望陸斐的話,我怕是得到處找你!”
舒沅疑惑:“陸斐?”
謝曉芒一說起就這個,就忿忿不平:“沒錯,我打給陸斐了。昨晚靳琛說他最後看見你和陸斐在一起,你倆又一聲不吭地走了,我還以為你們和好了。散場的時候發現你的手機還在房間裡,我就給陸斐打電話,你猜他怎麼說?”
陸斐會怎麼說?
舒沅大約猜到了,但還是問了句:“怎麼說?”
“他說:‘我和舒沅已經分手了,請你直接還給舒沅吧。’”謝曉芒模仿陸斐的語氣,又深深吐槽,“靠,你不知道那陌生人一樣的語氣,就像你們分手了就啥也不是了一樣。我記得當初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哪回你要甩他他不是巴巴地把你哄回來。有一次我們在雪山那晚你還記得嗎,你們大半夜吵了架,他大半夜還走路下山去給你買燒烤呢。現在真是硬氣了,玩起了高高在上那一套……”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