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在陸家待到天黑才走,臨走前問陸斐下次什麼時候還可以來吃火鍋。
陸斐開學後就會比較忙了,不僅要忙學業,還要忙兼職,便告訴舒沅,假期中隨便他選哪天都可以來。
舒沅說:“從明天起到初五都不行,我得跟著他們到處去拜年。”
陸斐:“初六呢。”
舒沅:“初六輪到我家請客呢。”
高中開學早,陸斐道:“那初七也可以。”
“初七就更不行了。”舒沅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初七我們兩家人約好了聚會,每年都不變,君辭哥也會去的!”
出租車來了。
舒沅跑下台階,期間被路邊小孩玩的爆竹嚇了一跳,差點在雪地裡摔個狗啃泥。他狼狽地回頭,發現陸斐在笑就比了個中指,陸斐則往下比了大拇指,氣得舒沅黑著臉跑掉了。
車子開走,在夜幕中的道路上留下痕跡。
陸斐耳邊靜了下來。
一個人收拾好家中的殘局,將它恢複成以往的模樣,陸斐洗完澡入睡前,在枕頭下麵發現了一個大紅包,還有一張紙條。
舒沅在紙條上寫了字。
密密麻麻的。
[新年快樂!PS:我今天來找你是經過我爸同意的,看在我這麼好的份上,真的真的不要告我的狀了!]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pps:如果明年除夕邀請你到我家來,你會來嗎?會吧會吧會吧?!!]
*
二十四歲的舒沅站在走廊裡。
給彆人留下東西時,愛附贈字條且話癆的習慣這麼久了也沒變。
鄰居送了客人轉身回來進了家門。
走廊裡就剩他們兩個人。
舒沅說完那句話,提醒完關於的堅果的保質期,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看了看陸斐,就轉身準備離開:“我先走了。”
“等等。”陸斐叫住了他。
舒沅頓住,轉身又那樣看著他,似乎有些驚訝。
陸斐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說:“雨下大了,我給你拿把傘。”
舒沅點了點頭:“哦。”
陸斐提著袋子進了門。
他把東西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在舒沅看不見的地方僵硬地站了幾秒鐘,才重新邁開步子進屋去拿傘。前後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陸斐就拿到傘出門,把它遞給了舒沅。
舒沅道了謝,說:“車子今天限號,一路上我得撐著傘回去。明天還要飛佛羅倫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就不還你了。”
陸斐點點頭:“好,沒關係,我還有彆的傘。”
舒沅想了想,又說了一句:“分手那天在家裡叫你滾,不是故意的。你以後彆記著這個,那時候那裡是你的家。”
“對不起。”
他說:“關於很多事情的對不起。”
陸斐沒有說話。
舒沅轉身走了,到電梯門關上之前都沒有再抬頭。
這一次是他們這年最後的見麵。
十一月,溫宜的生日。
溫宜開了生日派對,邀請了很多人,陸斐也在此列,但舒沅沒有來。有人說他最近很忙,加入了一個團隊做什麼策劃,還是某個城市特彆聘請的旅遊宣傳使。
二月,春節。
舒沅開了一次直播,他在某個熱帶小國待了一段時間,被曬成了小麥色。
海麵蔚藍,波光粼粼,舒沅笑起來露出白牙,拎著一條很大的魚。
五月,舒沅的生日。
舒沅更新了微博,在微博上發布了一張正看演唱會的現場照片,畫麵不太清晰,能看出來他依偎在某個人的肩膀上,臉上沾了熒光粉,笑得很開心。
舒沅圓圓V:新的二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