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陸斐很可能會這麼說, 但舒沅還是愣了愣。
陸斐吻他的時候,他明明也感受到了陸斐的失控。他不敢大膽地以為他們做過了就和好如初,可是他以為那至少改變了一點點什麼。因為在通常意義上, 他們今晚那種親密的行為是戀人之間才會有的。
舒沅慢慢放下了碗, 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能是他臉上的淚痕太醜了,陸斐移開視線沒有看他:“你的貓在家。”
舒沅愕然,糯糯回答道:“貓還在溫宜那裡。出差前他幫我養貓了,我還沒去接, 所以不回去也沒關係的。”
等回答完, 舒沅又有些後悔這樣的回複。
陸斐大概根本不在意他的貓到底在哪,這樣說隻是委婉地提醒他不該留下。但他還是產生了一絲絲的希冀,希望陸斐真的隻是因為這個而提醒他回家。
最終陸斐沒有再提還要送他回去。
舒沅猜可能真的是因為太晚了, 他們吃過遲來的晚餐,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陸斐將餐具收拾乾淨, 廚房是透明的玻璃門,從舒沅的角度能看見陸斐挺削的背影。陸斐做這些的時候往往不讓人覺得他在做有關於柴米油鹽的家務, 而是做著舒緩放鬆的事,他用乾燥的毛巾擦拭餐盤的時候,就像在擦拭一件藝術品。
舒沅看著他的背影放空了一會兒,發現芝麻還在窩裡看他。
他招了招手, 芝麻就走了過來。
狗子吐舌頭的時候像在微笑, 它在舒沅的手上舔了舔,舒沅看到它的脖子上有個皮質項圈,應該是剛才陸斐帶它進門後忘記了摘下。項圈上的圓形銅質吊牌上好像刻著字,舒沅心中一動, 一般來說狗子的吊牌都刻著主人信息。
他摸了摸芝麻的頭, 狗子的毛發比貓咪的要粗很多, 呈現不一樣的觸感。
芝麻坐下了,舒沅抓住冰涼的吊牌。
姓名:芝麻
主人:陸斐
聯係電話:181XXXXXXXX
陸斐走出廚房時,舒沅已經站在玄關了。
芝麻在一邊咬磨牙棒。
舒沅臉色有點蒼白,唇色也很淡,站在那裡時除了亂亂的、顏色叛逆的頭發還帶出生機,看起來其實非常不精神。大約是傍晚時開始的那件事太耗費體力,又花了太久的時間才結束,他表現出沒睡醒的神態,鼻頭有些紅。
“還是麻煩你送我回去一下吧。”舒沅說,“我好像認床。”
陸斐沒有異議,更不會挽留。
他們一同下了樓,深夜的街道很安靜,隻有他們前後下台階的腳步聲。
舒沅走得慢一些,但沒隔得陸斐太遠。
下午見麵時陸斐停的車還在原地,那時候他們都沒想到舒沅會留這麼久。
下過雨的路麵還是濕潤的。
舒沅深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問:“你們剛才就在這附近散步嗎。”
陸斐說:“嗯。”
他頓了頓,補充回答:“前麵有個公園,步行二十分鐘。”
舒沅記得那個公園:“我們有一次在那裡劃過船,兩個人用腳踩的那種,我踩一半就不踩了,你可以踩很久。”
陸斐道:“湖很小,也踩不了多久。”
舒沅想起了什麼,有點想笑一笑但是沒成功:“你在公園擺攤那兒選的仙女棒點不著,前邊兒一大截都是空的,要等好久才能冒火花。”
陸斐過了幾秒才說:“買三塊錢一根的就不會那樣了。”
舒沅就閉了嘴。
以前的他不懂,現在的他懂了。
不是每個人生來都能無憂無慮,而他們那時候的快樂再多金錢也買不到。
“哢”。
一聲輕響。
車鎖彈開的聲音在夜裡落入耳中,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