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回到昆侖,神識一掃,心神俱裂——幾乎與菩提淨土同樣遭遇的玉虛宮空空蕩蕩,弟弟、師妹一個不見,仿佛他走錯了空間。
他扶牆而立,回憶起剛才阻攔自己的“羅睺”,心中大怒,不禁發誓,即便對方與老師有那種關係,自己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遙遠的西方,文燭玨尚不知老子下定的決心,他要為自己與通天的離去提前做準備。
首先,他們彆墅中的兩名“人質”就需要處理。
文燭玨眉心緊蹙:“若是我們走之前把他們放了,恐怕到時候會被看出些端倪。”
與老子、元始不同,準提、接引是被通天親自下黑手暗算的,又錯過了那部洗腦大片,如果提前醒來,親眼看到菩提樹被帶走,到時候在場的通天很難洗清嫌疑。
而要是不提前放人,以他們來時毫無察覺的狀態,搞不好就順手把人帶去了自己的世界。
好不容易把那兩人打下聖人之位,文燭玨可沒興趣再給他們加兩位幫手。
獲得報酬的通天唇角微勾:“這個簡單,讓他們看不到手的是我們就行。”
文燭玨眉梢一挑,菩提果樹與準提因果關聯極深,到那時,無論多高明的道法恐怕都難以阻擋準提的心血來潮,他們挖完樹估計就會走,留下不明事態的通天教主,能及時逃脫嗎?
通天輕咳一聲:“他醒了,我讓他到時候作快一些便是。”
“嗯?”文燭玨陡然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待得明白,眼睛倏地瞪得滾圓,“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咳,就是我抱著你的時候。”通天微微側臉。
文燭玨卻一下子回想起來到時候他們的狀態,他幾乎咬牙道:“那你還手腳!”彆是被通天和他的親密給嚇醒的吧!
而且推一下時間,分明是他一讓位,對方就蘇醒了,通天卻完全沒知會。
文燭玨的目光陡然變得險惡,森森看過去,要不是他節操好,差點兒就要當著另一個通天上演作片!
“他可以不看啊。”通天嘴一癟,理直氣壯,“我都不在乎他看,他不想看不會閉眼。”
自己與蟲蟲親熱是光明正大,沒道理換一具身體還要考慮身體主人的想法,所以,在通天教主蘇醒的瞬間,通天就完全屏蔽了對方的意念,免得大驚小怪的叫聲乾擾自己與蟲蟲玩耍。
可憐的通天教主驀地遭此打擊不知會是何種心情,要不是文燭玨多說這兩句,他搞不好會在自閉中突然發現,自己呆立菩提樹的大坑前,麵對兩張鐵青的老橘子臉。
文燭玨眼前一黑,簡直啞口無言,如果通天教主能出來,想必寧願開萬仙大陣把眼前的通天戳個粉碎。
他甚至覺得,比起如今的局麵,通天教主會更喜歡原著封神結局。
麵對他幽幽的目光,通天總算生出一絲心虛,他摸著後腦勺道:“反正走後也要把事情告訴他,提前讓他看看也無所謂吧……”
他們以通天的身份做了這麼多,總要留一份玉簡說明,不然等通天教主接手,豈不是分分鐘露餡?
文燭玨之前就準備了一份,隨時增減,等待最後時刻便會交於通天。
不過,那必然是“淨化”版,沒有他們到處打劫的罪證,也沒有時間回溯為假的揭露,隻有連自己都瞞過,才是最完美的騙局。
“所以他看到你搬空玉虛宮?”文燭玨輕聲道。
“大概吧。”通天清了清嗓子,“要是他沒再沉睡。”
文燭玨嘴角一抽,雖然對方收入眼底的必然是各種大毀三觀的事情,但以通天教主的性格,恐怕大概率在震怒,而不是自閉,除非自己當時沒阻止通天,真上演了不堪入目的劇情。
他忍不住歎息一聲,這個消息固然解決了他心頭兩件大事,卻也帶來了新的麻煩。
抬眼看通天還是滿不在乎的表情,文燭玨良心微痛。
兩個世界的封神,一個在自己的摻和下幾乎與劇情毫無關聯,另一個也眼看要在錯誤的道路狂奔,最後搞不好同樣送通天教主入紫霄宮關禁閉,他實在是有罪啊!
要怎麼才能讓可能被刺激大發的通天教主按他們的計劃走呢?
文燭玨抱頭蹲下,兩眼呆滯。
通天一下一下按著蟲蟲的頭頂:“隻要他不傻就不會有事啦,我們不是要商量處置那兩個禿驢嗎?”
隨著頭上的手指一點一點頭,文燭玨掀起眼簾,不耐煩睨了他一眼,重點是,通天教主就是傻啊!
讀懂他眼中的意思,通天先是訕訕收回手,接著轉念一想,通天教主傻關他什麼事,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通天?
胸一挺,他昂首道:“要不直接你問他算了。”
接著,不等文燭玨阻止,一個凝實的元神被通天從身體裡直接擠了出來。
被放出來的通天教主先是怔愣,繼而轉頭麵向屬於自己的身體,大怒:“賊子受死!”
淩厲的劍光爆開,把本就被摧殘的菩提淨土攪得幾乎粉碎,深沉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充分顯示主人心中的暴戾,霎時間,佛國仿佛墜落殺域,萬物失去光彩。
通天怡然不懼,在襲來的劍光中,還來得及一手攬過文燭玨,另一隻手仿佛迎上清風,把劍光擊得粉碎。
教主見得相擁的兩人,兩眼更加赤紅,周身氣息不斷膨脹,仿佛要爆炸,尤其是通天嘴角的一絲輕蔑,更激得他理智全無。
他怒喝一聲,奮力殺了上來。
……
半個時辰後,通天教主元神總算被擒下,並勉強恢複冷靜,有溝通的可能。
通天衝文燭玨眨了眨眼,差點兒又把教主激得暴起,文燭玨扶額,要說這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