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不了了,為能儘快結束這種折磨,蘇珩隻能將心一橫,手上使力,不管不顧地背穩身上人,冒著滂沱大雨,徑往山頂無相寺,大步衝走。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無相寺,新的折磨,卻又來臨。蘇珩先前一直將昭陽公主背在身後,不知濕衣緊緊貼身的她,此刻看來是何模樣,直到在寺前將她放下,才知她現下,是如何曲線畢露,曼妙玲瓏。
來迎的寺內僧人,無人敢看,個個頭垂得幾要墜地,“阿彌陀佛”地一哄而散。隻一個五六歲的小沙彌,因天真無邪,不懂色相,還能淡定合十,童音清稚地向他二人道:“兩位施主,請隨我來寺中避雨。”
蘇珩心內也想垂頭避走,可又得在這座儘是男僧的寺廟,護隨著此刻隻是一名單身女子的公主殿下。他隨昭陽公主,來到寺內一間清靜廂房,請小沙彌拿來擦身的長巾、烘衣所需的火盆衣架和跌打藥膏後,就想退出廂房,留昭陽公主一人在內,擦身烘衣。
但昭陽公主,卻要留他在內。她容色平靜地望著他,像她口中所說的事情,就似吃飯喝茶那樣簡單,“先前本宮撞樹時,似是傷到了後背,你來幫本宮看看傷得重不重,幫本宮擦些膏藥。”
這如何使得,蘇珩立刻搬出男女大防的道理,堅決表示恕難從命。可昭陽公主對此輕嗤出聲,眸中悠漾的笑意,如漣漣春水,“你和本宮,不僅背也背了,抱也抱了,還早就在一張榻上,擁摟著躺睡過,哪裡還有什麼‘男女大防’?!”
蘇珩無話可回,隻覺麵皮僵繃著發熱時,又聽昭陽公主道:“這裡除了你就是和尚,本宮不找你幫看擦藥,難道要讓那些和尚來伺候不成?!快些,若真傷筋動骨了,而又未能得到及時治療,那就是你的過錯,也是你蘇家教子無方之過。”
蘇珩聽昭陽公主提到蘇家,知她言下已有威脅之意,又想昭陽公主,確實是為護他而傷,是在替他受疼,隻得在權勢和良心的雙重壓迫下,緩緩地關上廂房房門,拖著步子近前,在昭陽公主的身後,跪坐了下來。
因著雨天天色陰沉,廂房內的幾案上,燃放著一盞燭台。燭芯似因過長未剪,而不斷發出輕微的吡剝聲,惹得燭焰躍晃不停。蘇珩的心,也似這來回躍晃的燭火,吡吡剝剝,顫顫搖搖。他見背對著他的昭陽公主,在燭火的光暈中,將濕發攏到一邊肩側後,手搭在衣帶處,將要解衣,忙將雙眸垂得死死地,半點也不敢抬。
些微窸窣的褪衣聲後,昭陽公主的催問聲,如清泉響起,”如何,傷得可重?”
仿佛兩隻眼皮,有千鈞之重,蘇珩耗時耗力許久,方將沉重的眸光,艱難地抬了起來。冰肌瑩徹,玉潤無骨,那些原寫在書本上的死詞,驟然在眼前鮮活起來,腰間堆疊的半解裙裳,似舒展的瓊枝玉葉,而那雪白晶瑩的體膚,正如曇花盛開。曇花原是聖潔無暇,但那後背處幾道交錯的銀紅色褻|衣細帶,又為這雪曇玉輝,憑添豔色。清極,也豔極,似是矛盾的兩種美色,在眼前奇異融合,就連那蝴蝶骨右翼處的暗紅傷痕,都完美地融在其中,如紅梅映雪,不可方物。
那道暗紅傷痕,似為陳年舊傷,她今日撞傷處,就在舊傷一旁,呈現微微青紫之色。蘇珩強定著心神,努力使自己的聲調平淡無波,以回稟昭陽公主道:“似是未傷筋骨,傷處有些青紫。”
“為本宮擦藥”,昭陽公主邊說著,邊將之前小沙彌所送的藥膏,朝後遞來。
因擦藥之事,需直接接觸昭陽公主後背肌膚,蘇珩接過藥後,遲遲難以下手。他正猶豫掙紮,又聽身前的昭陽公主,噙著笑音道:“怎麼,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多看一會兒本宮嗎?”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估字錯誤,下藥要到下一章。作話估字隨便看看哈,作者經常估錯……經常估不準,但又喜歡估,啊,就是傳說中的人菜癮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