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藥之事,也因蘇珩酒量一般而失敗了。這時的昭陽公主,本就對蘇珩耐性缺缺,對誘引少年郎這事,已感煩躁,偏蘇珩又火上澆油。
他不知薛鈺在昭陽公主心中,並非如世人所以為的那般,不知薛鈺是昭陽公主心中的禁忌,不可觸碰,在激憤之時,直接搬道出駙馬薛鈺的舊事,徹底惹怒了昭陽公主,令公主對他的最後一點耐性,直接歸零,也讓他蘇家,因公主想玩遊戲而得以苟活的時限,直接到了儘頭。
冷雨瀟瀟,容煙在密如天幕的油傘遮蔽下,站停在公主府高高的台階上,俯瞰著跪在階下的單薄少年。
無儘的冷雨順階而下,如流水一般,淌積在少年屈折的雙膝下。府門飄搖的風燈,在黎明前最後的暗色中,映照著少年血色儘失的臉龐。少年素日齊整烏亮的發髻,此刻亂散地濕垂在頰邊兩側,少年總是穿著整潔的衣裳,此刻狼狽不堪地濕貼在他的身上。
他渾身濕透,形容淩亂,如已在風刀雨劍下,受過千百次狠厲摧殘,雙眸黑濃如漆,幽邃地近乎空洞,兩點微弱的瞳光,似在風雨的澆打下,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隻為心中那不可斷絕的心念,而在他蒼白羸弱的麵龐上,顫顫著不肯湮滅。
寒光一閃,是少年舉起了手握著的染血斷劍。翠翹以為蘇珩,是被家門禍事刺激到失心瘋、要進行無用的行刺,忙攔護在公主身前,但公主殿下,卻輕輕地推開了她。殿下近前一步,眸光微眯,透過瀟瀟雨簾,凝看著階下的少年,麵上神色,如古井無波。
“微臣,來向公主請罪”,風雨中,少年扯開了貼身的濕衣,將手中寒光,從肩頸處,用力往下刺劃。皮開肉綻,胸|膛汩汩血流,少年如不知痛,木然仰看著階上的女子,高扯著沙啞的嗓音道:“這一刀,為微臣不敬公主之罪!”
話音剛落,又一刀緊隨落下,少年似無痛覺地自傷,幽空的雙眸,緊盯著大梁執掌權柄的公主殿下,一邊以刀刺身,一邊自陳己罪,“這一刀,為微臣觸怒公主之罪!”
“這一刀,為微臣非議公主之罪!”
“這一刀,為微臣不識時務之罪!”
…………
一聲聲的請罪聲中,少年胸前,漸血肉模糊。雨水衝流下汩溢的鮮血,令少年身下衣裳紅透,人如跪於血泊之中。最後,他屈折下血傷交錯的身體,向著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深深跪伏下去,嘶啞的嗓音,如被鐵器磋磨得鮮血淋漓,“一人做事一人當,求殿下饒恕微臣家人性命,微臣己身,任由殿下處置,千刀萬剮,亦無怨言!”
縱對昭陽公主畏極,圍觀的眾侍們,在此刻,仍大多因心中同情,難以自禁地麵現不忍,而她們的主子,依舊心似鐵石,一如從前。
肅冷的風雨中,容煙緩緩踱下階去。她傾身托起少年下頜,看淋漓的雨水,在他麵上如淚水順頰而下,忽地一聲嗤笑,嗓音譏冷,“蘇家結黨逆君,你還算哪門子的臣?!即日起,在本宮麵前,你當自稱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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