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鬆垮的臉皮又跟著顫了顫,陰翳的眼神掃射了一眼整個大堂。
突然,他的眼神一厲,落到了某處,厲聲言辭的說道,“嚴強,你說呢?”
被點到名的男人臉色瞬間煞白,跟個糊了一臉的白牆漆一樣,兩隻眼睛也圓溜溜的,滾圓的肚皮還上下彈動了兩下。
而他周圍的人聽到他被點了名字,竟都十分默契的往旁邊躲開,全都是一副怕染上晦氣的表情,眼神裡全都是嫌棄和恐懼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不明就裡的三人更加迷惑,隻能眼巴巴的瞪著眼繼續看下去。
“嚴強...”村長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燭光打在他的臉上,影子的輪廓稱得愈發詭譎。
嚴強的身體又是一陣哆嗦,雙腿也有些發軟,“哐”的一下,兩條腿就軟下來,直接跪在了地上,發出巨響。
“你昨天晚上,和李強強一起做了什麼。”村長冷笑出聲。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嗓音如同被烈火灼燒過一般,嘶啞低沉,如同地獄的喃語。
“我...”嚴強上氣不接下氣,冷汗嘩啦嘩啦的順著他太陽穴的位置涔涔的滑下來,表情滿是倉皇無措,他的雙肩仍在止不住的顫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村長的一記刀眼又掃射了過去,“這麼年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誰知村長的這句話剛一說完,這個叫嚴強的中年男人就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不受控製的號啕大哭起來,鼻涕眼淚不停的流,哭喊聲也跟著越來越大,但奇怪的是,不管他哭得如何慘烈,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說上半句的話。
就好像......
就算嚴強要死了,也不管他們的事。
周興文的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猛地嚇了自己一跳。
他和黃雲達驚恐的瞪著眼,無聲的麵麵相覷,在彼此的眼裡,他們都看到了迷惑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這個鬼地方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啊。
靠!
村長又是一聲冷笑,“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兒吧,嚴強,你有什麼後事需要處理,最好趕緊去做,要是他們找上你了,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村長的話一說完,讓已經崩潰得快要抓狂的嚴強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他們?
他們是誰?
沈熙白敏銳的察覺到了村長話裡的關鍵詞。
這個村子裡難不成還有什麼彆人嗎?
抓狂的嚴強在地上撒潑了半天,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下子就惡毒了起來,站直了身子,帶著孤注一擲的恨意和憎惡,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村長的位置。
突然,他猛地一個箭步,跟個瘋子一樣,朝著村長所坐的位置撲上去,兩隻手做出要掐人的動作,似乎要攻擊村長。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另一個一直站在村長旁邊的中年男人猛地一下從旁邊掏起了砍樹用的斧頭,眼神一厲,擋在村長前麵,對準嚴強就是毫不猶豫的揮下去。
“......”
“......”
整個大堂一片寂靜,周圍的人甚至沒有發出半分倒抽氣的聲音,麵無表情著一張麻木的臉,似乎早就司空見慣。
在大城市長大的周興文和黃雲達哪裡見過這種場麵,眼睛瞪得目眥欲裂,胃裡邊更是一陣沸騰和惡心,看著滿地的腸塊和混亂的鮮血。
兩人再也忍不住,現在人群的後麵,對著旁邊就是一陣乾嘔。
村長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冷眼掃射了一下地上還有餘熱的屍體,和那雙還在上下眨動,似乎還有幾分意識的頭顱,冷漠用手擦拭了一下剛剛濺到自己臉上的血珠。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兒,大家最好全都引以為戒。”村長不再說話,在那個拿著斧頭的男人的攙扶之下開始退場。
周圍的人見狀,終於鬆開了自己屏住的呼吸,一個個訕訕的低著頭往門口的位置走,腳步全都迅疾,像是恨不得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隻有幾個嚇得軟了腿,差點站不直。
周圍的人都還沒走光,聞著這股彌漫的腥味,周興文整個人都有些崩潰,萬分抓狂,“瘋了瘋了,他們瘋了嗎?這不是法治社會嗎?他們怎麼隨便殺人!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沈熙白聽到周興文崩潰的聲音,聽清楚他說的話,嚇了一大跳,立馬用手捂住他的嘴,“噓,快先冷靜一下!”
周興文怎麼可能還能冷靜下來,他的兩隻眼睛通紅,看到沈熙白試圖攔著自己,幾乎是下意識,就猛地一把,將沈熙白整個都往後一推。
沈熙白沒有防備,直接踉蹌兩步,被他用力的推搡在地。
然後一個磕磣,頭砸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麵,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上沈熙白的全身。
周興文嚇傻了眼,他不是故意的。
他趕緊想將沈熙白從地上扶起來,但他剛往沈熙白的位置靠近一步,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雙腿,然後身體像是被人給定住也猛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