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咳咳!沒事,可能這裡麵……咳……太悶了,咳咳咳……”
“爸爸,我們快出去吧。”
“咳……我出去就好,咳……你繼續看……看完記得鎖好,咳咳咳……”
說完這些,李秉文擺了擺手,不讓女兒攙扶他,佝僂著背走出了地窖。
李蓁蓁不放心,連忙跟上去,把李秉文扶到床上躺著,又給他倒了熱水,才在李秉文的催促下再次來到地窖裡。
雖然李蓁蓁的空間原本是個購物廣場,裡麵的珠寶店也有金條,她也隻在最初的時候興奮一陣子,很快就被現實打擊到了。
畢竟在六十年代,你就算有再多的金條也沒用,根本賣不出去,空間裡的金條還不如糧食來得實在。
但是現在看到這麼多大小黃魚,李蓁蓁那顆熱愛古玩收藏的心又重新火熱了起來。
是啊,這個年代對於收藏者們來說就是春天,許多珍貴的古董還無人問津呢。
古籍善本、名人字畫淪落到造紙廠裡打成紙漿;青銅、黃銅、鎏金銅鑄造而成的精美器具,變成大煉-鋼鐵的原材料;而黃花梨、紫檀等貴重木材和家具,由於具有油性大、致密、耐燒的優點就成了投進高爐的燃料;金銀工藝品回爐重造,變成急需的金銀儲備;瓷器玉器等珍貴古玩,為了獲得外彙,可以批發出國,那可是批發!價格更是便宜得令人發指!
京城作為六百年古都,現如今的老百姓家裡還是有很多古董的,而且壓根賣不上價錢。或者可以說,在未來的二十年中,古董根本就不值錢。
不知過了多久,李蓁蓁才收懾住心神,把金條重新裝回箱子裡,剛打算把箱子搬開,結果一使勁,差點沒累斷了腰,這可真重,死沉死沉的,才發現自己真笨,直接收進空間不就好了麼。
於是把三個小箱子都收進空間,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乾脆自己也進去了,確定箱子和黃金都好好地在裡麵擺著才出來。
煤油燈的光線實在太暗了,李蓁蓁從空間裡拿出幾個遠光手電筒,分彆放在地窖裡的各個角落,一瞬間亮如白晝。
李蓁蓁看清楚了,現在地窖裡還剩下十四個大箱子,疊成兩層,把地窖裡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李蓁蓁打開離得最近的大箱子,瞳孔一縮,被裡麵的東西驚呆了!
李蓁蓁前世就喜歡吃京城的糕點,特彆是棗泥糕和牛舌餅。後來去了鵬城,還經常托京城的朋友幫忙郵寄,有了某寶之後就更加方便了,但是郵寄的糕點畢竟不是現做的,味道總要差一些。
現在又能在京城買到新鮮出爐的糕點,李蓁蓁很高興,拎著兩包糕點回了家。
“爸爸,我剛才出去買了糕點,你快來吃。”
“蓁蓁,你又去黑市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爸爸跟你說過,黑市很危險!”
“我沒去黑市,就在城西市場逛了逛,爸爸,我跟你說……”
見李秉文著急擔心,李蓁蓁趕緊解釋,把她今天的行蹤除了空間以外全部告訴了李秉文。
對於李蓁蓁自己去銀行取錢的事情,李秉文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告訴她要把錢收好。當聽到女兒受到了冷遇之後,又非常地心疼。聽到女兒花了六十幾塊錢買票時,才興致勃勃地讓李蓁蓁把票拿出來,父女兩個湊在一起研究這些票。
“爸爸你看,我們有票了,這是糧票和肉票,以後就能買很多好吃的,等票用完了我再去買,我們再也不用挨餓了。”
“蓁蓁,這麼多布票,可以給你做幾身新衣服了。”
“爸爸,給你也做一身,天冷了,給你做一套厚厚的,你穿了就不冷了。”
“好孩子,爸爸就不用了,給你自己做就好了。”
“爸爸要是不做新衣服,那蓁蓁也不做。”
“那好那好,我們都做新衣服。對了,你到我們家的地窖去看過了嗎?”
“還沒有呢,爸爸,地窖裡到底有什麼呀?”
“快吃,等你吃完我帶你下去看看。”
李秉文拿上鑰匙,領著李蓁蓁去了廚房,兩個人合力把大水缸移開,露出底下的大青磚,這塊大青磚跟旁邊的地磚相比,並沒有什麼區彆。
李蓁蓁還很好奇地敲了敲,沒有聽見空心的響聲,一般人還真想不到裡麵大有乾坤。
“蓁蓁,你來把它打開,還記得我教過你的辦法嗎?”
回憶父親之前交代的方法,李蓁蓁很順利地把這塊磚頭打開了,發現在這下麵是一塊看上去就很厚實的大鋼板,上麵有個鑰匙孔,把鑰匙插進去,果然一下子就擰開了。
“爸爸,這塊鋼板好厚啊,居然比我的手指還要長。”
“差不多,這可是你爺爺找洋行專門設計的,你看,這裡是支點,利用了杠杆原理,就連你也可以很輕鬆把它打開,你來試一下。”
揭開鋼板,下麵就是地窖了,築有樓梯,看起來麵積不小,黑乎乎的一片。李蓁蓁探頭往裡看,李秉文連忙拉住她。
“蓁蓁,先不要下去,這個地窖封閉了十幾年,不透氣,我們等一會兒。”
“爸爸,你後來沒有再進去過嗎?”
“當初是我跟你爺爺一起封的,裡麵都是李家的家傳之寶。你爺爺叮囑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啟地窖。想來,現在就是你爺爺所說的萬不得已的時候吧。”
“爸爸,我……”
“蓁蓁,爸爸對你沒有這樣的要求,如果有一天這些東西威脅到你的安全,你可以把它們都舍棄了,爸爸隻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不,我不能……”
“聽我說完,這也是我最後一次來看這些東西了,從現在起,我就把它們都交給你,以後它們就隨你處置了。蓁蓁,爸爸隻有這個心願,你答不答應?”
“嗚嗚嗚……爸爸!”
“傻女孩,你是我唯一的女兒,這本來就都是你的,彆哭啊,快答應爸爸。”
“爸爸,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它們的!”
李蓁蓁已經決定要把李家的秘寶放進空間,空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隻有放到裡麵才能萬無一失。
以前自己老想著不是原身,總不肯接受李秉文對女兒的愛護,現在看來是大大矯情了。一則自己已經是李蓁蓁,二則如果沒有了李家父女,李家的秘寶還不知道便宜了誰,沒有人能比李蓁蓁更有資格繼承李家秘寶了。
“蓁蓁,應該可以了,你去拿個煤油燈過來。”
“好的……爸爸小心,我扶著你。”
兩人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下到地窖裡,這個地窖大概五、六平方米,裡麵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十幾口大大小小的樟木箱子,箱子上都沒有掛鎖頭。
“蓁蓁,你上去打開看看。”
李蓁蓁聽話的打開最上麵的小箱子,嗬,竟然是滿滿一箱子金條!拿起一根掂了掂,至少六兩重!
“這是民國時期的大黃魚,舊秤十兩重,按現在的重量計算大概是三百多克。”
這種“大黃魚”金條,前世李蓁蓁隻在博物館裡看到過,從來沒有上手摸過,忍不住拿起一根細瞧。
“蓁蓁,這根金條上麵有很多圈螺旋狀的紋路,說明是天津寶恒煉製的,你看,商號在這裡。還有這種,是民國的中-央造幣廠獨有的,你看這裡,上麵印著孫中山的頭像,還有秦代錢幣秦半兩的圖案。”
李秉文很久沒有這麼興奮了,大概是再次見到李家的秘寶,他難得的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地向李蓁蓁介紹起來。
“你看這一麵,蓋著足赤的戳印,說明了它的成色。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上麵都有編號和重量。”
“爸爸,這裡一共有多少根金條?”
“呃……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那兩個小箱子裡也裝了金條,大概兩百來根吧,不全是大黃魚,還有些一兩、三兩、五兩的。”
“爸爸,我們數一下吧,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金條呢。”
父女兩人把三個小箱子都打開了,把裡麵的金條都拿出來數。
好家夥,隻“大黃魚”就有足足一百二十根!這是什麼概念,按照現在的重量計算就是七十五斤!
在後世,按金價計算少說也要七八百萬了,更彆提還要加上“大黃魚”本身的曆史價值和收藏價值,更是價格不菲。
“蓁蓁,這種舊秤一兩重的小金條,就叫做小黃魚,你拿著燈照一照,是不是很形象生動?就像真的金魚在遊動一樣。”
“還真是,爸爸,原來我們家這麼有錢。”
“想當年我們李家也是京城裡有名的家族,這些東西其實還不算什麼,是為了躲避戰亂,才匆忙間兌換的,還是我親自去辦的,要不是……咳!咳咳!咳咳咳咳……”
“爸爸,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咳咳!沒事,可能這裡麵……咳……太悶了,咳咳咳……”
“爸爸,我們快出去吧。”
“咳……我出去就好,咳……你繼續看……看完記得鎖好,咳咳咳……”
說完這些,李秉文擺了擺手,不讓女兒攙扶他,佝僂著背走出了地窖。
李蓁蓁不放心,連忙跟上去,把李秉文扶到床上躺著,又給他倒了熱水,才在李秉文的催促下再次來到地窖裡。
雖然李蓁蓁的空間原本是個購物廣場,裡麵的珠寶店也有金條,她也隻在最初的時候興奮一陣子,很快就被現實打擊到了。
畢竟在六十年代,你就算有再多的金條也沒用,根本賣不出去,空間裡的金條還不如糧食來得實在。
但是現在看到這麼多大小黃魚,李蓁蓁那顆熱愛古玩收藏的心又重新火熱了起來。
是啊,這個年代對於收藏者們來說就是春天,許多珍貴的古董還無人問津呢。
古籍善本、名人字畫淪落到造紙廠裡打成紙漿;青銅、黃銅、鎏金銅鑄造而成的精美器具,變成大煉-鋼鐵的原材料;而黃花梨、紫檀等貴重木材和家具,由於具有油性大、致密、耐燒的優點就成了投進高爐的燃料;金銀工藝品回爐重造,變成急需的金銀儲備;瓷器玉器等珍貴古玩,為了獲得外彙,可以批發出國,那可是批發!價格更是便宜得令人發指!
京城作為六百年古都,現如今的老百姓家裡還是有很多古董的,而且壓根賣不上價錢。或者可以說,在未來的二十年中,古董根本就不值錢。
不知過了多久,李蓁蓁才收懾住心神,把金條重新裝回箱子裡,剛打算把箱子搬開,結果一使勁,差點沒累斷了腰,這可真重,死沉死沉的,才發現自己真笨,直接收進空間不就好了麼。
於是把三個小箱子都收進空間,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乾脆自己也進去了,確定箱子和黃金都好好地在裡麵擺著才出來。
煤油燈的光線實在太暗了,李蓁蓁從空間裡拿出幾個遠光手電筒,分彆放在地窖裡的各個角落,一瞬間亮如白晝。
李蓁蓁看清楚了,現在地窖裡還剩下十四個大箱子,疊成兩層,把地窖裡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李蓁蓁打開離得最近的大箱子,瞳孔一縮,被裡麵的東西驚呆了!
雖然空間裡有很多漂亮的新衣服,但是李蓁蓁不敢穿在外麵,隻好貼身穿著保暖內衣。
整個六七十年代都是很壓抑的,對美的追求尤其壓抑,鮮亮的顏色、修身的款式、甚至嶄新沒有補丁的衣服,都會惹人側目。
李蓁蓁作為“資本家”的女兒,而且長著一幅惹眼的相貌,暗地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當然不敢貿然做出改變,什麼肥大破舊打補丁的衣服也穿得。
甚至為了掩人耳目,還用空間的化妝品把皮膚調黑些,做到儘可能低調。
後世去看病一般要求空腹,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這個要求,因此李蓁蓁也沒做飯,扶了父親出門,坐上公交車直奔協合醫院。
協合醫院成立於1921年,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重症,在華國乃至全世界都享有盛名。
在李蓁蓁看來,華國的醫療有一樣最好,至少那些專家名醫,不會隻給權貴看病治療,隻要去的早,普通老百姓也看得起名醫。
到了醫院一看,果然人還比較少,大廳裡站著幾個護士,穿著白大褂,戴著護士帽,除了沒戴口罩,跟後世的護士打扮差不多。
李蓁蓁讓父親在休息區等候,自己跑去掛號,找了一個麵相和善的中年女護士。
“你好,護士同誌,我給我父親掛號。”
“過來登記,病人的姓名?生了什麼病?有什麼症狀?”
“名字叫李秉文,喏,就是坐在椅子上那個,是我父親,他咳嗽得很厲害,看著挺嚴重的,我想著,咱醫院不是最好的麼,不知道有沒有這方麵的專家?”
“這你就來對了,要說我們醫院,專家多的是,我看你爸爸這個病找張主任比較好,他是這方麵最好的專家。”
“太好了,那您能幫我掛他的號嗎?”
“沒問題,小姑娘,你挺有孝心的嘛。”
“謝謝護士同誌。”
人不多,很快就輪到李秉文了,進了診斷室一看,張主任是一位麵容清鑠的中年男子,戴著眼鏡,看上去倒像大學教授,光這氣質就讓人心中信服。
李蓁蓁站在一旁,看張主任對李秉文又是詢問又是聽診按捏,檢查完之後麵色沉重。
“你的病有可能是……”話未說出口,張主任反應過來,掩飾性地咳了咳。
“現在不好確定,我看還需要安排機器檢查,比較貴,你是勞保醫療,也要將近100塊錢,這個……”
張主任有些為難,這個病人的病情確實需要使用機器做檢查,但是100塊錢對於普通人來說很高昂,因為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三四十塊錢,何況李秉文並不是工人,隻有勞保醫療,估計收入更低。
李蓁蓁搶著說:“要檢查,張主任,我們有錢,需要做什麼檢查就做什麼檢查。”
“那好,我開個單子,你跟護士去交錢,這個檢查要到後天上午才知道結果,結束後你們可以先回去,到時候再來找我。”
李秉文有點著急,連忙問:“張醫生,我到底得了什麼病?我是不是……是不是快死了?既然快死了,就不用做檢查了,蓁蓁,我們回家。”
李蓁蓁急道:“爸爸,您彆胡思亂想,人家張主任是認真負責,才安排做檢查的,來,我們快去交錢,待會人多起來,不知道要排多久隊呢。”
李蓁蓁半哄半騙地把李秉文拉去做檢查,一整個上午就在各項檢查中悄悄過去了,需要驗血、尿、糞,還要照B超和X光,還有一些李蓁蓁也不懂的檢查項目。
李蓁蓁跟著跑上跑下,心裡其實很忐忑不安,這些檢查的內容看上去就不像小病。
前世的父母就是生病死的,李蓁蓁有一段時間經常往醫院跑,對各種檢查項目心裡有數,禁不住害怕了。
回去之後,看到李蓁蓁憂心忡忡的樣子,李秉文反倒安慰她:
“蓁蓁,彆擔心,要看開點,人總有一死,爸爸也不能永遠陪著你。你答應我,要是爸爸真的不好了,你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爸爸,您一定會沒事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我是不行了,可你還小,爸爸的蓁蓁以後該怎麼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