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吞了吞口水,龍頭的話語中充滿了殺伐之氣,也激起了他骨子裡的凶念,他的目光森寒,低聲說:“龍頭考慮得很周到,要是香江不安生,少爺還是出去一段時間比較好。”
他頓了頓,在心裡斟酌再三,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隻是屬下擔心,少爺不願意出去。”
“嗯?他敢不聽我的話?”周近南臉色陰沉地說。
麵對龍頭的冷臉,廖叔心中其實非常敬畏,但他還是儘忠職守地說:“龍頭,少爺對李小姐比較在意,恐怕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
大家都是男人,又都是過來人,周近南怎麼會聽不出廖叔話裡的暗示?
他的嘴角一扯,暗罵一聲“沒出息”,然後強勢地說:“由不得他,至於那個李蓁蓁,也讓她跟著一起去避一避。”
廖叔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怎麼也想不到,周近南竟然想出了這個主意。
他僵著一張臉,委婉地提醒說:“龍頭,少爺跟李小姐孤男寡女,而且還沒有挑明關係,我看李小姐恐怕不會樂意。”
周近南猛地一拍桌子,威嚴地說:“我做出什麼決定,難道還需要她同意?阿然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她跟著去照顧一下,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廖叔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他抿了抿嘴說:“龍頭宅心仁厚,明明是為了保護李小姐的安全,卻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倒不如我們好好地勸一勸李小姐,她應該會理解的。”
周近南瞪著眼睛說:“我哪裡是為了她?我是為了那個沒出息的兔崽子!大丈夫何患無妻?他倒好,年紀輕輕地就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我要是讓他單獨離開,說不定他會以為我要拆散他們。”
這樣的周近南,倒顯得有幾分老小孩的脾氣,分明就是一個為兒孫操碎了心的老頭子。
廖叔心裡覺得親切,卻不舍得讓他繼續傷神,連忙安慰他說:“龍頭,隻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保證把香江的敗類都肅清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少爺迎回來了。”
周近南眯著眼睛看他,淡淡地說:“九底,一個月的時間夠嗎?”
廖叔臉皮一緊,連忙保證說:“龍頭,上次是我辦事不力,我保證這次一定調查得清清楚楚!”
周近南沉吟片刻,才緩緩地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受了槍-傷,還是在外麵好好養養吧。九底,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你要是擺不平,自己到刑房領賞。”
“是!”廖叔手握拳頭,在胸口上“嘣嘣”地拍了兩下,顯然是立下了軍令狀。
廖叔原本準備了很多話語,想要勸說李蓁蓁跟著一起離開,沒想到他剛一提起,李蓁蓁就一口答應了。
他站在病房裡,顯得非常錯愕,按照他對李蓁蓁的了解,難道她不應該馬上反對嗎?
廖叔不知道的是,李蓁蓁一方麵是因為心裡愧疚,想跟著去照顧周然。而另一方麵,對手的步步緊逼已經讓她意識到,繼續待在香江,恐怕還會遭受襲擊。
俗話說得好,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對方躲在暗處,時刻都有可能發動攻擊,而她隻能被動防守,這不是李蓁蓁的處事風格。
更何況廖叔已經說了,他們打算趁這個機會揪出此人,這讓李蓁蓁從心裡感激。如果不是因為周然跟她的關係,洪門又怎麼會對她的事情如此上心呢?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想明白之後,李蓁蓁心懷感恩地說:“廖叔,謝謝你們為了我的事情奔波,你讓周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周然的。”
廖叔一聽就樂了,他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解釋清楚,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還說:“李小姐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我們少爺吧。要不是少爺三催四催,龍頭也不可能下達命令。”
李蓁蓁點了點頭,回頭對著病床上的人嫣然一笑。
得知李蓁蓁願意跟他一起離開,周然心裡當然很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和李蓁蓁單獨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他將李蓁蓁的安危看得很重,並沒有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周然沉思片刻,蹙著眉頭說:“廖叔,我相信對方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蓁蓁要是走了,對方很可能會暫時收手,你們準備怎麼辦?”
廖叔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沉穩地說:“少爺放心,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等你跟李小姐一走,我們就找人偽裝成你們,還住在這家醫院裡。”
說到最後,廖叔的臉色充滿戰意,殺氣騰騰地說:“我們打算,引蛇出洞!隻要對方敢來,就叫他有來無回!”
李蓁蓁和周然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喜悅。
她動容地說:“廖叔,真是謝謝你們了。”
廖叔點了點頭,酷酷地沒有說話。
陸娉婷很快就得知李蓁蓁要離開的消息,雖然她心裡很舍不得,但她卻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經曆過那晚的凶險,已經足以讓她認清楚形勢的嚴峻。
不過,她還是難掩關切地說:“蓁蓁,你要跟周然去哪裡?”
提起這個,李蓁蓁也微微皺起小臉,她納悶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們不肯告訴我,說是為了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