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不是個貪心的人(1 / 2)

董友蘭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嬸子果然是麵慈心狠,我這麼點的幺兒,你不盼著好!”

老太太冷笑聲:“我是就事論事,現在是新社會,不興封建迷信,誰有福氣得看個人努力。你為了這個孩子克沒少吃藥,但吃得對不對症就不好說了。”

“做人得有良心,少說風涼話,既然得了兒子,還是抓緊回家去吧,彆吹了風又賴在彆人頭上!”

董友蘭恨得咬牙切齒,自家盼了多少年,連生了四個閨女才有得一個兒子。

可是這孩子不足月就出來了,而且還是踩著八月份,雖然小胳膊小腿長齊全了,但是瞧著又瘦又小,哭聲也跟小貓兒般,哪怕吃奶都沒多少勁……

“呸,”她忍不住在門口啐了口,“一家子缺德玩意,看著吧,你寶貝孫女婿醒來肯定是傻子!”

在柯家男人揮舞起拳頭時,她立馬拉著閨女溜了。

柯美虞一直都盯著柯恩淑,但是後者微低著頭,仍舊是一副靦腆溫順的樣子。

這段時間她全身心都撲在秦元九身上,倒是沒騰出空調查給爹娘發電報的是哪位。

不過想來以柯恩淑的算計,也不會親自去郵局傳信,調查起來並不會太容易。

柯美虞眉眼帶著冷色,默默念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道好輪回!”

學校隻歇了一天,號召全體師生打掃衛生修理房屋,第二天又恢複了往常的秩序。

外語集結號剛籌辦好,柯美虞直接將擔子交給了原來外語協會二組組長,還有一本厚厚的她關於外語集結號創辦經營設想,也一並痛快地送出去,而自己隻掛了個副會長的名。

她除了上課就跑到醫院守著秦元九,不停地跟他說話,或者拿著書念。

隨著一天天的日子劃過,柯美虞內心的希冀也被一點點磨去。

她給秦元九仔細擦拭著手,小聲地說:“九哥哥,我覺得就是我的日子太順風順水了,哪怕在末日在這種缺吃缺穿的年代,我都沒為生活發過愁。”

“而且我不懂得珍惜,還在你跟,跟應晏之間左搖右擺,所以老天都看不過眼,給我當頭一棒。”

“你快點好起來吧,有什麼磨難、劫數,或者因為錦鯉小命的反彈,統統衝著我好了……”

她這一念叨就是一個夏天,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因為她不停地輸入靈力、各種營養符籙地拍,並不見絲毫消瘦,身上的肌肉仍舊鼓囊囊地,跟平日沉睡一樣。

柯美虞突然眸子一轉,湊到他耳邊,“九哥哥,今天我們外院來了個特彆年輕的教授,他外語說的賊溜,聽說家裡是紅色資產世家,家裡的錢財都是經過組織明麵認可的。”

“他們住在小洋樓裡,家裡的擺設都是紅木家具,還有一個家政人員,和一名司機呢。”

“他人長得帥氣,說話風趣,我們同學都很喜歡他。我上周天沒來,就是跟同學去他家裡玩來著,還聽了唱片,吃了巧克力蛋糕,還有披薩、列巴……”

柯美虞極儘詳細地說了自己到人家做客的事情,“對了,他聽說我們創辦了外語集結號,就特彆熱情而積極地擔任導師,為所有來會館的學生和同誌答疑……”

她話裡話外都在說自己跟那位教授幾乎形影不離,還表達出自己對人的欣賞和崇拜。

自此後她也不是天天來看秦元九,隔三差五來一次,還來得很晚,每次兩句話離不開這位溫教授。

突然有一天她來了後,隻是悶頭削蘋果,削完蘋果後,跟泄憤似的大口地啃著。

啃完,她又是趴到床邊戳著他的臉,歎口氣說,這次連九哥哥也不喊了:“秦元九,你說我情路怎麼這麼坎坷呢?每當我看清心的時候,人就不能給我回應了。”

“你醒不醒來?不醒的話我真跟人走了?”

“你好歹睜開眼,給我扯了離婚證……”

柯美虞一直盯著秦元九的臉,在她說出離婚證的時候,果然看到他眸子動了動。

她又再接再厲地說:“溫同誌說人都是給自己活著,可不能前半輩子被父母牽製,後半生又指望兒女。一對兒女足矣,體驗了為人父母的滋味,一輩子這方麵的功課也齊全了……”

“明天周天我不來了,溫同誌受邀參加朋友的宴會。我得跟著去當女伴,聽說宴會上有不少好吃的,還有紅酒、香檳……”

突然床上的人睜開眼睛,側頭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冷色,隨即又是一副茫然。

他輕蹙著眉,“你是誰?”

柯美虞一愣,內心是一群神獸在狂奔,“九哥哥,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失憶這個梗太狗血了。

“九哥哥?”他淡淡地挑眉,“你認錯了吧?我在家裡行三。”

柯美虞眨巴下眼睛,“那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冷笑聲:“應晏,所以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應,應晏?”柯美虞一愣,“哪個應,哪個晏?”

男人也不出聲,就盯著她,似是她出現是懷揣著不好的想法。

柯美虞是真被嚇到了,扯著他的衣袖可憐巴巴小聲地說:“我是你媳婦呀。”

應晏繼續冷笑:“哦?那你是以為我醒不過來,所以藥迫不及待給我頭上種草?”

“我,我這是為了刺激,讓你早點醒過來。”她趕忙解釋說,“醫生說,你長睡不起有很多原因,家屬得常常跟你說話,時不時要刺激下你。”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他淡淡地點頭。

倆人突然間十分生疏,柯美虞緊抿著唇,內心難得酸澀起來。

作精早晚要還的……

醫生護士聽到秦元九醒來的消息,趕忙來全身檢查一番,然後一臉同情和無可奈何地解釋道:“人是沒事,智力方麵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他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和短缺,少了三四年的記憶。”

柯母忍不住啊了聲:“小秦這是將下鄉後的記憶都丟了?”

醫生點點頭,肯定道:“有些人腦袋受創,然後下意識選擇性遺忘痛苦的記憶,這是有理論依據的。”

柯美虞聽了挺不是滋味的,看看一副置身事外的人,微微歎口氣。

如今堅持自己叫應晏的男人,身上沒有一點沉睡兩三個月的狀態,起身就能大步走,所以醫院也不留人了,給辦理了出院手續。

柯美虞瞧著他手極為熟練地畫出應晏倆字,而且這兩個字早就霸占她記憶十年。

那每一筆每一畫,怎樣的力道如何的拐折,竟然與末日的應晏筆跡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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