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美虞挑眉看過去。
小鬼王在她跟前一點心眼都沒有,那是有什麼就說什麼,“虞寶兒,我是小鬼王,聽著好,慣常被人供奉著,其實我沒有多大的本事,就仗著彆人看不到我,玩些偷龍轉鳳的事情。”
“普通再普通不過的手段了,哪裡有你這樣刷刷幾下子來得厲害?”
“我要是能成為人,肯定不能再偷雞摸狗,但是我頂著人身在這世道混出個人樣也不容易……”
望帝出連連點頭,“虞寶兒,黑寶兒到底是小鬼王,總得有點保命和謀生的手段吧?你看著隨便教給它幾手,也足夠它受益無窮了。”
倆鳥眼巴巴望著她。
柯美虞好笑地扶額,“你們一個比一個第厲害,如今倒是指望起我來了?”
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麼,微眯著眼就開始在空間裡翻騰那些藏書。
在上古修仙界,修士們並非循規蹈矩地修煉,而是喜歡到處遊曆碰機緣,有些修飾直接乾起殺人越貨的勾當,空間第一任主人是個厲害的人物,那就是個惡人收割機,黑吃黑的狠人,空間也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
柯美虞沒事就愛翻騰幾下,倒是跟著漲了不少見識。
這裡麵自然也有不少鬼修的冊子。
不過,柯美虞並沒有拿出來,而是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手段?”
小鬼王歪著頭想了想說:“我以後哪怕尋到**,也不能跟普通人一樣,分成三魂六魄。很容易被這方麵修煉精深的道士給識破。所以,我想要能隱藏自己身份的本事。”
“而且,”它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二百多孩子的合成體,怎麼說也不大一般,能不能再有點飛天遁地、點石成金、呼風喚雨的本事呀?”
聽到這裡,望帝出都不淡定了,“黑寶兒這叫點兒嗎?”
“我,我現在的本事都沒這麼多呢。”
一提起自己是神獸,望帝出都覺得不好意思承認。
它從出生已經在京都開始行使自己的職責,吐納天地精華,沒有一個師父引導,全靠自己悟性勉強混到今日。
就是每次化形,它都要浪費好久的時間,也就是它起點高,資質好。
小鬼王哼著:“你當我是你,腦子整天惦記著吃的,彆人給個糖果,你都能替人辦大事。我要是你,說不定曆史都能被改變了。”
紮心了,望帝出羞愧的頭都想要埋到屁股裡。
它,它啥也不懂,不知道為啥好好的皇帝們,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呀,人人平等,社會都在一點點發展進步,人們都開始豐衣足食了,將封建帝國甩遠了。哼,”說道這裡,望帝出挺胸抬頭,“我這是大智若愚,天下萬物都有自己的規律,而我,隻是見證者!”
就是這樣的!
小鬼王和柯美虞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柯美虞挑出幾個適合小鬼王修煉的冊子,隻是,她並沒有拿出來,而是說道:“六界大門關閉了,凡間還有不少隱藏於人間和山林的妖魔鬼怪、修士、仙人等等,並非沒有秩序的。”
“我教授給你修煉法決倒是不難,可是你修煉後卻不能夠破壞人間秩序。”
小鬼王使勁地點頭:“我明白的,不能為非作歹!我學習法術,其實也想讓許多遭受厄運的人能夠免除苦難,就像是我,當然了,人間有自己的法律、道德,我會學習用最合理的方式解決問題!”
柯美虞點點頭,“行,你先尋找合適的身體,然後我幫你隱去身份,輕易不讓彆人窺探出來。”
“剩下的,得看你能不能經得起我的考驗了。”
小鬼王眼睛晶亮,信誓旦旦道:“我肯定能行的。”
望帝出瞧瞧這個,又望望那個,心裡不平衡了,鬨起脾氣來:“你們一個本來就是人,一個成了鬼還能變成人,合著我變成鸚鵡能說句人話就喜得半年……”
“不然你也變個人?”小鬼王歪頭建議道。
望帝出眨巴眨巴眼睛,驚叫一聲,“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我是神獸,隻要變成人,不是神仙,壓根就看不出我本體來!”
這一刻它感受到自己身為神獸的美好來,喜滋滋地開始要變身。
結果柯美虞和小鬼王就看了它一上午,才變出一雙肉嘟嘟跟藕節似的胳膊來……
好歹是自家獸,柯美虞眸子一轉,從口袋裡拿出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小鮮肉來。
在二十一世紀,娛樂業極為發達,已經成為一種文化鏈。明星成批成批地湧入熒屏、網絡,與此同時整容業也隨之火爆,觀眾們已經分不出哪些明星是純天然的,哪些又是人工的。
漸漸地因為觀眾們的審美,和化妝行業的強盛,明星的顏值跟大浪淘沙般,往完美上靠攏,最終導致明星們的辨識度不高,被蓋了一個有一個的網紅臉的戳。
不過這個小鮮肉長得太渾然天成,帥氣逼人到極致,想當初她中二的年紀也曾經跟塑料姐妹們追星來著,各種手辦、周邊都大批購入,成為粉絲後援會會長,各種活動彆人的愛豆有,她們的也不能落下。
恍惚間,十多年前的事情,就像是隔了一個世紀之久。
那種青春氣息突然隨著回憶萌發。
小鮮肉是童星出身,是以網絡上有不少他從出生到長大的照片。
柯美虞全部給搜索打印下來,裝訂成冊,標記上這是幾歲的,一股腦塞給望帝出。
“這個模樣,你滿意不?”
望帝出一瞧立馬點頭,“可以可以,比古代帝王好看太多了。”
有了模板,望帝出練習了十來天,終於變換出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卻說小婉得到了柯美虞給製造的陣法傘,終於在盧向勁忙了一陣,休息的空給用上了。
這傘能夠創造夢境,將盧向勁的魂魄攝入其中,以小婉的記憶為背景展開。
傘裡喊著充沛的靈氣,不會讓入夢之人感覺到絲毫疲憊,反而能得到絲絲縷縷的蘊養,比服用五百年人參還補人,至少能一點點消除盧向勁自從愛人逝去後,對身體不大上心,在平日訓練、任務、演戲等留下的諸多暗傷舊疾。
這是一間衝刺著消毒水味道陳舊卻乾淨的病房,盧向勁睜開眼的時候內心有些怪異,腦子懵懵地轉不過圈來,卻覺得入目的一切特彆熟悉。
門口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子笑意盈盈地上前,她皮膚白皙身段嬌小玲瓏,一雙杏眸水潤漂亮,睫毛長而卷,忽閃著讓人癢及心底。
“小婉……”盧向勁嗓子暗啞,不置信、激動、喜悅與全身的絕望都糅雜進去,“你終於舍得入我的夢了?”
說著他也顧不上夢裡的自己傷到哪裡,直接一躍而起,將人緊緊摟入懷裡。
小婉一怔,眸子裡也溢滿了淚花,雙手緊緊環住他勁瘦的腰。
她自從脫離**後,一直被他的執念和自己的眷戀,日日夜夜徘徊在他身側,見證了他對愛情的忠貞,對自己的思念。她又何嘗不想念他呢?
自己死了,他的心也跟著冷卻,這種絕望的折磨,好歹是石頭落地。
可是她不一樣,望而不得,更讓人難以忍受。
她看著心愛的人在跟前,每每都想要擁抱、安慰、訴說愛意,卻入懷都是空虛,從他身體裡穿過,自己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也聽不到……
“向勁,我好想你,”她委屈可憐兮兮地說。
盧向勁將人從懷裡挖出來,摘下她的口罩,貪婪地看著記憶裡哪怕靠著照片思念,仍舊模糊的容顏,再也控製不住俯身狠狠地吻上去。
小婉也跟小獸一樣發狠地回吻著。
他們用這種原始的方式,向對方訴說內心的苦楚、思念與愛戀。
不過到了最後一步,小婉製止了他。
雖然這是在他的夢境,但她確實是真身進入的,若是倆人成了好事,對他身體有損害,而且她也會耗損魄力。
“向勁,我來這裡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的,”小婉摟著他的脖子,輕笑著說,另一隻手眷戀地在他臉上描繪著。
“什麼事?”盧向勁克製住衝動,跟狼似的緊緊盯著她,特彆珍惜這次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