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冷冷地看著菲爾德,似乎想要看出他有多不可理喻。
菲爾德的桃花眼裡一派陰鬱和強勢,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
要不是菲爾德是自己從小教到大的孩子,現在陸離已經一道光刃甩過去了。他懶得和菲爾德多說,轉身朝門外走去。
他要去找溫柔的蘭因大人,蘭因大人一定願意給他一張沙發。
陸離在要踏出門的那一瞬間,門上多了層雷網,菲爾德施施然放下手“老師,我連沙發都不給你,你覺得我會願意讓你去找那個神快活”
陸離發現,菲爾德現在召喚的雷網,明明不是禁術,但是力量比今夜他們過招時厲害得多。
菲爾德之前為什麼要藏拙陸離覺得有陰謀,他忽然要想到什麼,菲爾德的雷網又明明滅滅幾番,徹底消失。
菲爾德的臉蒼白幾分“老師,你不會想讓學生再失控,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吧,咳咳,不過,學生厭惡神,如果你要去找神快活,學生就像之前一樣,毀了這王宮。”
菲爾德作為大西國的太子殿下,說起要毀了王宮時,就和坐在戰艦裡發號施令沒什麼不同。
陸離這時也想起菲爾德的童年,他對瘋狂的菲爾德多番忍讓的原因,也是因為菲爾德的成長環境太差。
陸離不想讓菲爾德再度失控,走回來,道“你要做其他事,我現在不是你的老師,也管不了你。但是,蘭因塞因兩位大人同我之間並沒那種奇怪的關係,你再討厭我,也彆汙蔑他們。”
菲爾德聽這話,眼裡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
他也想相信陸離,但是,被背叛過之後,陸離說的一切,他都不信。
陸離抱起櫃子中的備用被褥,鋪在地板上,菲爾德臉色更黑幾分,正要再甩出匕首,陸離道“很久沒睡地板了,我很懷念。”
菲爾德的手頓在空中。
曾經,他不受大西國的人喜歡,寢宮不是宮殿,隻有一間房,陸離來當他的老師,同樣被大西國的人排擠。他們便隻能擠一間房。
菲爾德最開始也不喜歡陸離,他戒心重,總認為陸離是要殺他,便自己霸占了床,陸離隻能睡地板。
想起過往,菲爾德忽然道“他們都死了。”
陸離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菲爾德道“曾經排擠老師的人,都被我殺了。”
陸離的心生起寒意,所以這次回大西國王宮,他沒有見到熟麵孔,陸離忍不住,道“他們隻是避開了我,那種情況下,他們害怕很正常。”
菲爾德毫不在意“我是太子,庇佑整個國度,我讓他們死,也很正常。”
誰敢說半句不是呢這位太子殿下看著矜貴,實際是暴君,但他的確帶著大西國蒸蒸日上,無人敢犯,連神明都敢對抗。
陸離和菲爾德說不通,躺下就睡。
他明明睡的是地板,第二天清晨起來時,卻在床上。
菲爾德姣好的臉龐就在旁邊,呼吸平緩,睫毛又長又卷,殘暴的太子殿下睡著時,絲毫看不出他凶殘的性格。
陸離的長發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跑了一縷到菲爾德的胸膛前,菲爾德的手也放了隻在胸膛前,視線一交錯,就像是菲爾德的手握著他的頭發。
陸離當然不會自戀地認為菲爾德想摸他的頭發。
問大清早醒來發現自己和厭惡自己的暴君睡在同一張床上時是什麼感覺
他有點慌。
按陸離想來,他是光明聖子,哪怕現在在神禁範圍內,也能和菲爾德打成平手,所以,不可能是菲爾德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搬到床上。
隻有一個可能,他當光明聖子太久,養尊處優,學會了認床,沒床時就爬床。可憐了菲爾德,深夜來膈應他,反而被他爬窗擠兌了。
要是等菲爾德醒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現在陸離不敢吵醒菲爾德,小心翼翼地起身,準備再回地板上。
他從床尾下去,精神翼翼,菲爾德像是睡美人一樣靜靜躺著,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蘭因的聲音。
“醒了嗎”蘭因問是這樣問,但他能確定陸離肯定醒了。這些天他也發現了,陸離十分自律,絕不會賴床。
陸離聽到蘭因的聲音,頓時更加慌亂。菲爾德本來就在搗亂,要是這個場景被蘭因大人看到
陸離的動作更小心翼翼,可惜天不遂人願,房間裡擺得穩穩當當的花瓶忽然掉下去。
“咣當”一聲,花瓶破碎的聲音響起,因為這裡是危機四伏的大西國王宮,蘭因以為陸離出了什麼事,馬上推門進去。
繼而,就看見菲爾德躺在陸離的床上,囂張俊美的臉上略顯柔弱,而陸離正輕鬆地從床上下來。
蘭因的臉比春天還綠。
陸離正要解釋,菲爾德便“悠悠醒轉”,這位尊貴的太子殿下邪異的桃花眼瞥一下當下的場景,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撫額“我身上怎麼有點痛,誰敢傷本殿下”
桃花眸望向陸離“老師,難道是你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