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切再次恢複平靜。
深深的廢墟下,白小眠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後背上的重量,猜測著應該是個男人,忍不住試探性地動了動。
“先生,你沒事吧?”
男人並沒有一絲反應,頭頂傷口溢出來的鮮血順著臉頰流到下巴,正好滴落在白小眠的額頭,一滴又一滴,溫熱,粘稠。
白小眠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隱約記得廢建築物砸下來得那一刻,男人似乎痛得悶哼了一聲,但卻依然不忘把她護住……
她如今毫發無傷,男人卻是不省人事。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舍命救她?
“先生,你怎麼樣?醒醒……”
兩個人被埋在廢墟下麵,活動空間十分有限,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白小眠背對著男人被他抱在懷裡,根本沒有辦法轉身。
周圍得黑暗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但此刻的白小眠因為男人得緣故,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很安心,因為她並不是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救援隊還沒有挖到這裡,白小眠不禁更加憂心身後男人的情況。
要是對方真的因為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會覺得良心不安的!
這樣想著,白小眠忍不住抽出自己的手往身後摸去,很快便摸到了男人的臉,高挺的鼻子,柔軟的嘴唇……
“咳咳……”
男人忽然咳嗽了幾聲,把白小眠嚇了一跳,猛地收回手卻不小心打到了旁邊的廢墟,頓時疼得眼淚花花。
“先生,你醒了嗎?謝謝你救了我……”
“笨。”顧廷爵幾乎可以想象她皺著小臉的模樣,發出一聲笑,但嗓子卻因為長時間缺水而變得嘶啞,猶如生鏽的鐵在磨砂紙一般難聽,蓋住了原有的磁性音色。
儘管這樣,白小眠還是從中聽到了一絲絲寵溺的意味,更可怕的是,她在那一瞬間想到了顧廷爵的臉。
“你是誰?”
“你猜一猜。”顧廷爵微微撐起虛弱的身體,儘量不讓自己壓到她,“猜對是獎勵,猜錯是懲罰。”
白小眠聽著他嘶啞不堪的聲音,仿佛每說一個字,嗓子都像是被鋸子鋸了一刀,心尖忍不住微微發疼,“你…你彆說話了。”
“嫌難聽?”
“不是,我怕你疼……”
“你怎麼不說你心疼?”
顧廷爵說完這句話,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讓白小眠一陣揪心,真怕他會因為咳血過多而撐不住。
“行了,我們都彆說話了,好不好?”
她的語氣低低的,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不行,你還沒猜。”對於這個問題,他執拗得可怕。
“我棄權行不行?”
“行啊。”顧廷爵直接把人從自己懷裡翻了過來,一字一頓緩慢道,“棄權也要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