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表情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是無言以對。
是，他的確都是在騙宋喬喬的，在他心裡，隻有宋喬喬的命是命，其他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宋喬喬見他如此，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是被我說中了嗎？如果我活下去的代價是要犧牲另外一個無辜者的生命，我寧願不要！”
什麼榮幸？根本沒人願意要這種致命的榮幸！
高楚並沒有將宋喬喬的話放在心上，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直接轉移了話題，“對了，家裡的廚師新創了一種草莓蛋糕，味道很特彆，明天我可以帶一些來給你嘗嘗……”
“誰要吃你的草莓蛋糕！”
“你情緒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高楚放軟了聲音，伸手想揉揉她柔軟的長發，卻是被對方直接避開了。
宋喬喬抿著唇瓣，一雙大眼睛裡已經微微泛起怒氣，“楚哥哥，放她走，我不要她！”
她知道，要是態度不強硬一點，高楚根本就不會把她的話當一回事，而是一直在敷衍她，回避她！
“胡鬨！”高楚的臉色沉了下來，似乎誰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定，“以後你會知道，我這是為了你好。”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好，但你眼中的好對我真的好嗎？我現在就連這一點點自由都沒有了嗎？”
“喬喬，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高楚低頭看著她希翼的雙眼，伸手觸碰她白皙到極致的臉蛋，“……唯獨這一件事，不行。”
宋喬喬與他對視，緩緩道，“你應該尊重我，尊重白小眠，我們都不願意。”
高楚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你知道我為了找到一個適配的心臟，花了多少時間與精力嗎？在白小眠身上，我花費了很多精力，不惜和我最好的朋友翻臉，上天憐憫我，最後還是讓她到了我的手裡。”
“喬喬，這是天意，知道嗎？”
“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活著，僅此而已。”
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
“我看最自私的那個人是你才對。”宋喬喬一把揮開他的手，表情漸漸變冷，“因為你想要我活著，我就得活著，你知道我二十幾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嗎？我這一生都在疼，都在痛。到最後還要換上活人的心臟，我要每天承受著良心的遣責，日日夜夜不安，高楚，你做的到，但我做不到！”
這些話凝聚在一起，像是冰錐一般狠狠地紮進高楚的心裡，又冷又疼，讓他吐字都變得艱難起來，“你彆說這樣的話……求你……”
“高楚，楚哥哥，對不起，我真的累了……”
日複一日的打針吃藥，忍受一次比一次嚴重的發病的痛苦，無數次開膛破肚做手術……健康對於她來說，是奢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宋喬喬覺得自己也許已經到了那個限度，就算再想掙紮，也於事無補。
“楚哥哥，我好想真正地休息一下，什麼都不去想，不去考慮，能夠吃一整天的草莓蛋糕……”
高楚心中的最後一根弦終於崩斷，他壓抑已久的所有情緒終於像洪水一般暴發，將宋喬喬直接按在了床上，用力地堵上她的唇，拒絕再聽那些令人絕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