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爵整張臉都籠罩著淡淡的黑氣,他慍怒地看著她,剛剛打過她的那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
白小眠怔怔地看著怒氣翻滾的男人,眼圈紅得不像話,她甚至開始語無倫次,“我……我……”
顧廷爵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起身離開。
白小眠下意識地去抓他的手,卻隻抓到了一片稀薄的空氣,“顧廷爵……”
顧廷爵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看她一眼,姿態冷酷地走出了這一間病房。
他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因為白小眠認為他是一個卑鄙虛偽的小人,她不信任他,甚至時刻都在防備著他。
這種感覺糟透了。
但顧廷爵在甩出那一巴掌之後立刻就後悔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打她,儘管那可能並不疼。
未免雙方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再說出不可挽回的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他選擇暫時離開病房,讓兩個人都稍微冷靜一下。
顧廷爵在外麵抽了根煙,又吹了吹冷風,這才走回了病房,誰知剛到門口,便一眼看見白小眠站在了危險的窗台邊。
風不斷的往裡灌著,呼啦呼啦響,白小眠背對他站著,身上寬大的病號服飄著,更顯得她身軀單薄和柔弱,就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可她是人,不會飛,若是掉下去,十層的高度就隻有死路一條。
顧廷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幾乎在瞬間便衝了過去,將人緊緊抱進了懷中,“小眠!你想要乾什麼?你瘋了嗎?”
“我沒……我隻是……”
意識到白小眠差點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顧廷爵這才稍微鬆了一點力氣,卻並沒有把人放開,“你要是敢跳下去,我饒不了你!”
可他忘了,要是白小眠真的鐵了心想跳樓,就算他再怎麼饒不了她,那也是來不及了。
白小眠在他懷裡輕喘著氣,斷斷續續道,“我…我沒有想跳樓……我隻是吹吹風……”
“你吹什麼風,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顧廷爵想起剛才猶如被人攥住心臟一般的慌亂感,現在隻想狠狠咬一口這個讓他擔心的女人。
“對不起……”她將臉埋在他的懷中,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顧廷爵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他將人抱回床上,輕拍著她單薄的背部,“彆哭,我心裡疼。”
“那就疼死你好了……”白小眠哭得更傷心了,這段時間以來她哭過很多次,就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完全的釋放自己,哭的痛快淋漓。
顧廷爵隻是抱著她,揉著她的頭發,安靜的讓她自己發泄,她太壓抑了。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電視劇裡說的那些肉麻情話並不全是假的——你是我的心肝寶貝。
白小眠就是他的心肝寶貝,他無時無刻的害怕她被人偷走,經常患得患失。而她一難過,他的五臟六腑似乎都跟著難受起來,不再協調工作。
白小眠哭了好長一會兒還沒停下來,顧廷爵怕她眼淚流的太多脫水,不時喂她喝水,在她拒不配合的情況下,自己含上一口溫水,親自喂進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