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眠死死的盯著前方，一雙腳像是灌了鉛一般，艱難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不過二三十米遠的路，她仿佛走過了一個世紀。
警察疏散著人群，白小眠也走到了那一句蓋著白布的屍體前，慢慢蹲下。
她顫抖地伸出手，心像是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
“一定不是你，是不是……”
白小眠的手停住，像是失去了勇氣，仿佛這樣便能夠一直欺騙自己。
眼前的一幕實在太殘酷，沈昊忍不住上前勸道，“太太，你……你去休息吧，我替你看，這一定不會是先生的！”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見白小眠咬緊牙，用力將白布掀開！
“嘩啦。”白布被掀到了一邊，隻見屍體的麵貌也全部呈現在眾人眼前。
因為長時間泡在水中發脹的軀體已經讓人認不出原來的麵貌，身上帶著青青紫紫屍斑，散發著惡臭的味道，仿佛一條鼓鼓脹脹的、已經發黴腐爛的麵包。
看見這一幕的大部分人都惡心得直接吐了出來。
隻有白小眠好似不受影響一般，甚至還要湊近上前去看男屍的臉，想要仔細的辨認到底是不是顧廷爵。
“太太……”沈昊強忍著嘔吐的衝動，想要把她給帶走。
可白小眠就像是瘋了一般，去扒男屍的衣服，所有圍觀的人都驚呆了，忍不住議論紛紛。
“她在乾什麼啊？好惡心啊。”
“估計是精神失常了吧，所以不覺得害怕和惡心。”
一個圍觀的女人捂著鼻子多嘴了一句，“死的是不是她老公啊？要不然她怎麼那麼激動？”
聽見這一句話的白小眠像是被踩中了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經，抬起頭來嘶聲怒吼了一聲，“閉嘴！你老公才死了！”
對上她那一雙發狠的眼睛，女人被嚇了一跳，竟不自覺後退了一步。反應過來後，她像是維護自己的麵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你這樣的女人活該做寡婦……你們抓我乾什麼？憑什麼動我？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惡毒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昊便讓人把這個多嘴多舌的女人拖走，並且配合警方疏散人群，以免待會又刺激到白小眠。
白小眠紅著一雙眼睛，看到了屍體的背部，那裡平平整整的沒有傷痕，一顆心像是從懸崖高處落了下去。
顧廷爵曾經在地震中保護過她，背部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他本人也並不在乎疤痕這類東西，甚至還認為這是他們兩個人感情的見證，所以並沒有刻意去疤。
就算在水裡泡再長的時間，那樣嚴重的傷痕也不可能被泡得消失不見。
這句屍體不是顧廷爵！
與此同時，白小眠還發現了許許多多與顧廷爵不相處的細節，比如耳垂的痣，倒三角的指甲，一長一短的食指和無名指……
這些都不是顧廷爵所擁有的。
白小眠心中徹底得到了確定，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的大笑起來，“不是，不是他，真的不是……哈哈哈哈……”
先前情緒激動還不覺得有什麼異常，如今驟然放鬆，她的五感回歸，一股濃烈的惡臭直鑽入她的鼻腔，嗆的她幾乎沒辦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