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不過是太長時間沒有進食,加上情緒起伏太大又憋在心裡,一時間身體負荷不了,才會突然暈了過去。
隻是當時倒在地上白小眠並沒有理會,顧南有些感冒的症狀,所以也沒有再靠近她,怕會傳染。
“顧少,您知不知道陸小姐有多狠心?您這麼大一個人躺在地上,她居然就裝作看不見,連叫都不肯叫一聲,要不是我剛好進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說話的小護士正是昨天發現顧南昏迷的那一位,她如今正替顧南換著吊瓶,還不忘一邊指責白小眠,目光落在男人英俊的麵容上,悄悄染上了一抹嫣紅。
“彆說了。”顧南臉色陰沉的打斷她,心底卻是又苦又澀。
小護士有些憤憤不平,“顧少,我這是心疼你啊!陸小姐她根本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要不然怎麼會不顧你的死活……”
她以為自己能夠這樣離間顧南對白小眠的感情,卻沒想到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揭開他的傷疤。
“我讓你閉嘴,聽不懂人話嗎!”
“顧少……”
“我和她怎樣,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要是想上我的床,你這種貨色還差遠了!”顧南隨手抄起一個杯子便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了小護士的額頭上,瞬間開了一朵血花。
“啊!”小護士痛叫一聲,看著顧南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之色,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反應過來後哭著跑了出去。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院長便已經聞訊趕來這裡,不住的鞠躬道歉,最後派了一個沉穩的中年護士過來替顧南換藥。
而至於剛才那個小護士,當然是直接丟了飯碗。
顧南的病房就在白小眠的隔壁,因為怕自己的感冒會傳染給她,所以每天他隻是在門口看她,一看就是半天。
白小眠大多數時候都在看著小玻璃瓶發呆,一整天下來,她除了吃飯睡覺,似乎什麼都不做。
照顧她的護工會替她穿衣服或擦洗,她也乖乖的不反抗,就像是一個被控製的人形木偶,乖巧但卻失去了靈氣。
顧南就覺得她的眼神越來越空洞,心底莫名升起即將要失去她的錯覺。
感冒一好,他便再也忍不住地進了病房,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裡,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安撫他那一顆不安的心臟。
“你是我的,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再離開。”
顧南一字一頓地立下了誓言,可惜白小眠還是和從前一樣不給他半點回應。
顧南也習慣了這樣的狀態,隻是靜靜地抱著她,不時有幾句自言自語,直到發現白小眠在她懷裡睡著了過去。
她閉著眼睛睡覺時似乎有些不安穩,纖長的睫毛輕顫著,眉心也微微皺著,與她白天清醒時的麵無表情形成了對比。
也許,睡著的時候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顧南注意到她手心裡一直緊抓著那個小玻璃瓶,就連睡覺的時候也不鬆開,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比不過顧廷爵是嗎?
若是他和顧廷爵一樣死了,那麼她會記得他嗎?
不會的。
所以他不能死,他要一直占據在她的生命裡。
顧南小心翼翼的想掰開她的手,拿走那個小玻璃瓶,沒想到即使是睡夢中的她力氣也極大,手幾乎是粘在了那個小玻璃瓶上。
試了幾次不行後,顧南果斷放棄,一抬眼,正對上白小眠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