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摔在地上,眼鏡早已經落在一邊,頭發也亂了,他此時卻無暇顧忌這些,反應過來自己被眼前居高臨下的少年一腳踹飛了之後,他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震怒和不敢置信之中,一時間竟然無法說出一句話。
“不要讓我從你嘴裡在聽到一個關於他不好的字眼。”何輕微微傾身,冰冷的茶色眼眸盯著狼狽的中年男人,眼底的狠戾猶如實質:“不然,你就不會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了。”
“上次也是你?!”
徐卓臉色一變,想到前幾天被人套著麻袋堵在巷子裡打了一頓,怒火提升至了最高,但目光才與何輕對上,暴漲的怒氣和怨恨都畏縮了幾分,這麼多年他見過的大人物不計其數,但能讓何輕這樣讓他連頭皮都發麻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而且,眼前的男人還如此年輕。
徐卓平時就很謹慎,又十分識時務,意識到何輕並不好對付以及他對李清宴的態度之後,迅速在心裡調整了策略,“何輕是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做的這些事情被清宴知道了,他會怎麼看你?”
徐卓在賭,以他對李清宴的了解,不說他能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都絕對不可能讓一個認識時間頂多三個月的人來警告他,眼前的年輕男人明顯很在意李清宴,隻要他抓住這一點,這個男人就不敢真的動他。
他和李子安離婚是事實,但是這麼多年來,就算是他心裡沒有李清宴這個兒子,但表麵上卻沒有過任何錯漏,他不相信李清宴會不認他。
想到這裡,徐卓眼底的陰鷙難以掩飾。
自從他和李子安離婚之後,可謂是一落千丈,不隻是事業,就連和肖珊在一起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難過。
他們一家四口團聚,本該是最值得珍惜的時光,但還了華鬆實業的錢之後,他公司的流水基本就被掏空了,項目需要錢才能推動,徐卓手裡沒有一分錢,自然著急,再加上李家明確和他劃分界限的態度,讓他聲譽大降,依靠李家得來的人脈也幾乎毀了。
為了借到錢,他不得不出門應酬,找人疏通關係,這樣一來早出晚歸必不可免,肖珊開始還支持,後來不知道從哪裡看到他場麵上應付彆的女人的照片,就變得多疑起來,時刻查崗。
徐卓得罪了李家,沒了華鬆實業做靠山身價暴跌,之前他看不上的人都不冷不熱不願意搭理他,讓他在酒局的不得不陪著笑臉裝孫子,就這樣還被手機鈴聲一次次打斷,自然不耐,每次都會吵架。
都不需要多長時間,徐卓就已經對肖珊產生了厭煩。
還有徐琥和徐念,一個隻會闖禍一個隻會要錢,徐卓剛開始還帶著父愛想要補償他們,對他們有求必應,後來發現這兩個一個是不給錢就發火的白眼狼,一個是除了哭啥也不會的白蓮花,完全沒有之前偶爾她回來的時候,既懂事又嘴甜還特彆依賴他的模樣,耐心漸漸消退,對兩個孩子也沒了好脾氣。
有次徐琥又問他要錢,而且一張嘴就是五十萬,徐卓忍無可忍道:“李清宴十幾歲就能自己掙錢,你都這麼大了還伸手問我要錢,到底不是我跟前長大,連他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這話一說出口,徐卓就有些後悔,他對徐琥可和李清宴不一樣,這是他真心疼愛的孩子,隻是家長的威嚴讓他拉不下臉解釋,隻能沉著臉想要離開,卻不料聽到徐琥冷笑:“那你去找李清宴啊,你看看人家鬆賀實業的太子爺認不認你這個爸。”
那天徐卓氣得摔門而去,但找李清宴要錢的念頭卻悄悄生了根。
在他看來,不管他和李子安怎樣,李清宴都是他的兒子,而且他在娛樂圈這麼多年,算上平時的積攢,拿出幾千萬給他根本沒有問題,兒子工作之後給老子錢天經地義,徐卓就是帶著這樣的念頭找了過來。
但他沒想到,第一次還沒到酒店門口就被人拖到一個巷子裡打了一頓,現在,又被人關在了這間會議室裡。
腦子裡想法回憶眾多,但也不過一瞬之間,徐卓已經穩定了心態,他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腿的灰,語氣也變得遊刃有餘起來:“不論如何,我都是清宴的親生父親,你看著不像是蠢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何輕卻嗤笑一聲:“徐總,你倒是個貨真價實的蠢貨。”
他笑意迅速落下,神色淡漠地後退一步,不需要吩咐,保鏢們就圍了上去,一人熟練的捂住嘴,拳腳到肉的悶擊和被堵在嘴邊的悶哼持續了許久,卻因為厚厚的地毯和會議室隔音效果良好的大門,沒有傳出去一分。
在這樣的背景音裡,解泓站在何輕身後,不動聲色地給他添茶。
陽光從擁抱著薔薇和玫瑰,帶著花香落入會議室內,灑在窗邊的少年身上,他輕抿紅茶,光線從他側臉落下,被染成金色的睫羽安靜半垂著,如果忽視牆角的狼藉,這絕對是一副可以裝入畫框的美景。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