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無意外,這裡應該曾經是一個屬於男人的房間。
那天在房間深處,將月光反射了一下,因此被她發現了的東西,果然是一把懸掛在牆上的劍。劍身上原本應該是有白布蓋住的。可白布掉到了地上,而且其劍鞘上有一片鏡麵裝飾,才會將光反射出來。
這個屋子裡,唯一露出了全形的就是這把劍了。難道係統說的線索之一,就是這把劍了?
戚斐大步走了過去,狐疑地將它從牆上取了下來。這把劍看起來輕巧,其實還挺重的。
戚斐捂著鼻子,拂去了劍鞘上的塵埃,想把劍拔|出來看看裡麵有沒有刻字。要是有名字,就可以推斷出屋主是誰了。可是她明明用了力,劍口卻好像跟劍柄黏連在了一起似的,根本拔不出來。
薛策以為她真的是來找耳環的,老實地找了一圈。回頭看到她在弄這把劍,就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走了過來,有些疑惑:“它是,生鏽了嗎?”
“不知道,就是感覺黏住了。”戚斐換了個方向,將劍斜斜地倒立了過來。手指明明沒有頂住劍柄了,劍身還是紋絲不動,牢牢地被吸在了鞘裡。她有些泄氣,不由用力地晃了幾下它。
劍身依然是紋絲不動。倒是她,因為這個動作,寬大的袖子一下子就滑落了下來,深藏在袖子下的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就這樣顯露在了兩人眼前。
這是三個多月以來,薛策第一次看到她手臂上有這樣的東西。戚斐想遮住已經來不及了。
薛策倒吸了一口氣,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緊緊盯著,稚氣的聲音透露出了說不儘的震驚:“你,你的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疤痕?”
“呃,這個……”
透過這些疤痕現存的痕跡,可以推斷出它們在沒愈合時,一定是很慘烈的情狀。不過戚斐來得巧,早已過了會痛的時期。愈合之後,傷疤不痛不癢的,就是看起來醜了點兒,她每天洗澡也看習慣了,故而已經沒怎麼在意了。
現在看到薛策的表情,戚斐就知道對於第一次看到的人來說,這些疤痕有多嚇人了,立刻就將袖子捊了下來:“彆看了。”
“不行,讓我看看。”薛策不由分說地將她手腕拉住了,執拗地把她的袖子捊了上去。
這小子,自從結束了流浪,在洛家莊好吃好住了幾個月後,身體已經沒有剛來的時候那麼孱弱了。長大後的怪力,已經初見端倪。戚斐的手裡還拿著一把劍,自然拗不過他的蠻力,隻好無奈地讓他看了。
薛策抬起手,似乎想摸一摸,又怕弄疼她,聲音有點兒顫抖:“是不是……那個人?”
戚斐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她並不清楚這些疤痕是怎麼來的。但作為“本人”不可能不知情。所以她隻好裝傻了:“那個人?”
薛策的小拳頭捏得死緊:“就是……你的父親。”
他可不是傻子。雖然沒有見過洛紅楓的真人,但從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有她和周圍的人的反應,也能感覺到他們的關係親近與否了。
若對方真的是一個寬容的好父親,那戚斐根本不用因為收留了一個小孩而擔驚受怕,也根本不需要百般隱藏他的行蹤。她這麼做,隻能說明她有經驗,很清楚——假如他被洛紅楓發現了,後果一定是不堪設想的。
她手上的這些疤痕也說明了一些問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的手臂,居然比他一個流浪過兩年的人更加斑駁難看——這些一看就是刀刃劃出來的。
放眼整個洛家莊,除了權力最大的人,誰敢在她身上做這種事?
薛策眼眶有點兒紅了,既難過又生氣,磕巴著說:“他對你,不好,我知道。因為,你很害怕他,如果他對你好,你就不會怕他了,也不會害怕我被他發現。”
戚斐有些怔愣。雖然她也直覺這些疤痕和洛紅楓有些關係,但沒想到薛策一看到它們,就會立刻產生同樣的想法。
而且,他腦補出的,還是原主被洛紅楓各種虐待的故事。
問題是戚斐也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萬一洛紅楓沒做過,她承認了,那就是給對方扣了頂帽子。萬一真的是洛紅楓的手筆,她否認了,豈不是自打臉?
薛策吸了吸鼻子,捧著她的手臂,抬起頭,不忍地看著她:“是不是……很痛啊?”
見到小孩這樣樣子,戚斐心裡都軟了,安慰道:“沒事的,都已經好了,真的不痛了。”
“我給你……呼呼。”薛策忍著難受,輕輕湊近了一點兒,往那些傷疤上吹了吹。這是他以前安慰自己的辦法。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眼睛有些發亮,激動地提議道:“既然那個人,對你很壞,不如……你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吧?逃得,遠遠的,他就找不到你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