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了她這樣對他,心臟會堵得慌,像壓了塊石頭。
昨天晚上,那封送不出去的信,如今還皺巴巴地塞在了他的衣襟裡。
他既想早點兒回去,把她拉到一邊去好好談談,讓她變回之前的樣子。可又覺得,回去了隻能吃到她的閉門羹。
……不過,不管內心再怎麼忐忑踟躕,練兵一結束,身體還是隨著本能行事的。薛策解了鎧甲,跨到了馬背上,就馬不停蹄地往驛館趕回去了。連幾個一起來的將軍都沒等。
幾個將軍麵麵相覷:“薛兄人呢?”
“他先回去了。”
有人擔心道:“你沒看他剛才的臉色,哎喲,黑得要命,這是回去找戚兄算賬了吧。兩人可彆打起來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拉個架吧。”
“算賬?我看未必。”
“怎麼說?”
“薛兄剛才似乎有點心不在焉,還總是朝驛館的方向看,我倒是覺得……”有人小聲嘀咕:“還挺像我惹到我夫人時,不敢回家,又恨不得跑回她身邊認錯的時候……”
……
薛策片刻不停地回到了驛館,路上已經想好了要說些什麼了,一頭熱地衝進了門,才得知戚斐早就走了。
薛策一呆,腦海中一瞬間湧上了一個很不好的念頭,難以置信地問:“走了?去哪了?”
侍女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一個激靈,立即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您今天出去之後,戚公子就和裴世佳公子他們一起,有說有笑地出門了,說是要一起去采購驛館的東西。”
聽到了戚斐還在襄元城裡,薛策鬆了口氣,可“裴世佳”這個名字一入耳,他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站在了空蕩蕩的廳裡,渾身都難受,一時覺得自己這麼衝回來簡直太傻了,一時又想她怎麼會和裴世佳出門,他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還好到“有說有笑”……一絲說不出的危機感,瞬時便衝上了他的腦海。
一個和薛策關係比較好的將軍,這時正巧趕上了他的尾巴,回到驛館來了。實在是看不過眼,便走上前來,伸出長臂,哥倆好地搭住了薛策的肩:“薛兄,還在消沉呢?來來來,兄弟帶你去一個地方!回頭你帶戚兄也去,保證你們有什麼不快,都能馬上解開!”
薛策正氣悶著,在危機感之餘,同時也湧出了一種摻和了委屈的鬥氣心思——她根本不當他的示好是一回事,轉頭就高高興興地和裴世佳出去了,他要是還在這裡等,豈不是顯得很傻很沒麵子?
故而,竟就這樣被同僚拉走了。
穿過了熱鬨的長街,聽著這位同僚在耳邊喋喋不休地說話,薛策有些走神,忍不住望向了街上的人潮,卻沒有看見熟悉的人影,便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轉過了幾條大街,薛策抬頭,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被人帶到一間脂粉氣十足的……青樓麵前。
看著迎風招展的那些香帕和曖昧的笑語聲,薛策沉默了一下:“這哪?”
“這哪?當然是好地方啊!今天兄弟就請你了,過後你再帶戚兄來,進去快活快活,保管回頭什麼不快都沒了……哎哎!薛兄,你去哪裡?大門在這邊啊!”那將軍還沒說完,薛策就麵無表情地掉頭走了,他震驚地追了幾步:“不是吧,薛兄,聽說這裡的姑娘都忒美了,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也提不起你的興趣?”
薛策走得更快了。
最終,兩人隻在一個僻靜街角的小酒攤子裡坐了下來,讓小二上了幾壺酒。
那將軍很不拘小節,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先咣咣地開了一壺酒:“行了行了,對女人沒興趣,不勉強你了。反正明天休息,兄弟今天陪你不醉不歸,有什麼不高興的,說吧!”
薛策:“……”
對方給他倒了一碗酒,自己也仰頭灌了一口,倒是先苦口婆心地說了起來:“不是我說你,可你這事兒做得是真的過分了,就算戚兄脾氣再好,他也是個男人!你有侍從不用,非要這麼故意折騰他,讓他像個女人一樣,給你穿衣服、幫你梳頭……各種伺候你。被這樣作弄,換了是誰,都會生氣的好吧,我看啊,你想戚兄原諒你,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薛策悶頭喝酒:“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自己說說,你是幾個意思?”
薛策悶聲說:“我沒有作弄她,就是想她對我好一點,喜歡她這樣對我。”
身邊的將軍聞言,噗地一聲,噴了出來,眼神迷幻地看著他:“你是說,你不是想看戚兄出洋相,而是……喜歡戚兄每天給你梳頭,幫你穿衣服,給你塗藥酒……給你按摩?對你溫柔體貼?”
他不禁腦補了起來——同樣的一件事,換成那些五大三粗的同僚對自己做……霎時,滿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薛策垂眼,沒做聲,默認了。
“……”將軍放下了酒壺,一言難儘地看著薛策:“那什麼啊,薛兄,你想要有人天天這樣對你的話,不是很簡單嗎?”
薛策抬眼,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那將軍一拍桌子:“我的意思是,你何必這樣麻煩戚兄呢?直接娶個女人回家做你的媳婦兒,不就行了嗎?保證你想要的那些天天都有。”
薛策表情一滯。,,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