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八名修羅衛算得上修羅庭中的好手,景鐸開始以為是些小嘍囉,可接連拆了幾招過後,便發現自己是輕敵了。
以一敵多,能力保不傷已是勉強,又如何擊殺對方呢?
對付這些不要命的,隻能比他們還不要命。
柳溪握緊驚月刀柄,幾乎與那名修羅衛貼身擦過,隻見她紅袖翻飛,刀刃的寒光似是從袖底飛出,猝不及防地割破了那名修羅衛的喉嚨。
可這樣一來,身後空門大開,她即便是反手格擋,也擋不住四柄兵刃落到她的背上。
“鏗!”
隻聽一聲金石聲響起,景鐸的長劍宛若長虹,劃出一道劍芒,硬生生地將四柄兵刃格開。他與柳溪背心相對,沉聲道:“小心些!”
“知道。”柳溪隻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拖著驚月橫掠出去,很快便被七名修羅衛給圍了起來。
景鐸欲上前去救,也被其他十名修羅衛給圍住了。
雖說這樣顯得力孤,可好歹也算是分化了修羅衛,既然隻能各自為戰,那便顧好自己,伺機一個一個解決了。
海城的精銳護衛結陣完畢,領頭的景九叔對著紅姨娘招了下手。
紅姨娘鎮靜地點了下頭,她左右看了一眼景檀與景淵,沒有多言,隻快速傳遞了一個眼神,兩位公子便已了然到底該做什麼?
“小四,帶小五進去。”紅姨娘低呼一聲,還有一句話似是專門說給景煥聽的,景嵐並沒有聽清楚。
景煥點頭,扣住了景嵐的手,“小五,走!”
“可大哥……”景嵐哪裡放心,大哥如今還在危險之中。況且,柳溪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一無所知,她怎能在這個時候退回海城?
紅姨娘瞪了景嵐一眼,“聽話!”
景嵐從未見過這般凶的紅姨,她也隻有聽話,跟著景煥快速掠入了海城。
“娘親說,這幾個死骷髏不像是來拿命的。”景煥才踏入海城的前廳,便匆匆開口對景嵐道,“他們必定另有所圖。”
景嵐倒抽一口涼氣。
是了!
柳溪那個女人怎會真心實意地嫁入東海景氏?她來這兒,定是有圖謀的!以她的心智,豈會傻到找幾個修羅衛鬨場子就完了?
“機關塚!”
景嵐脫口而出,這是東海景氏最重要的地方。
曆代景氏研製出的機關圖紙都收藏在那兒,雖然名“塚”,卻是景氏除了祠堂以外,最重要的一個地方。
這是景氏心血凝集之處,倘若有人趁亂混入海城,那便隻會為了這裡麵的圖紙。
景煥點頭,“對!小五,我們快去看看!”
“嗯!”景嵐應聲,足尖一點,朝著【機關塚】掠去。
海城的山門外,景檀與景淵相互遞了一個眼色,一人捧起了連弩,一人反手捏住短刃,看準了時機。
“上!”
箭矢破空,發出一聲驚響。
最近的那名修羅衛聞聲避開,哪知還有一位公子的短刃在後,瞬間被短刃割破了喉嚨,倒地氣絕。
兄弟二人得意地揚了揚眉,景檀捧著連弩翻身跳上山門,居高臨下,瞄準了修羅衛的背心,一連射出三支弩箭。
景淵捏緊短刃等待那名修羅衛的錯身閃避,好似流星般反手提刃擦過修羅衛的心口。
“噌!”
短刃足以削金斷玉,血肉之身豈能受得住?
一道血痕在這名修羅衛胸前綻開,他大聲痛呼,捂緊了心口就倒在了地上,掙紮了數下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聽見動靜的景鐸感激地對著兩位弟弟微微一笑,有他們在旁遊擊擊殺,這剩下的十五人遲早也是死路一條!
對付這些江湖骷髏,也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
敢壞了東海景氏家主的大喜婚宴,那便拿命來還!
紅姨娘看準了時機,厲聲下令,“九叔,動手!”
景九叔驟然吹響了口哨,久候多時的海城精銳便一起殺了上去。
“嗬。”
柳溪不禁輕笑一聲,這景氏果真是上下齊心,看來,她沒有來錯地方。
景鐸鮮少看見這樣輕笑的柳溪,準確說,這是他第二次看見這樣的柳溪。她站在月光之中,嘴角就那麼輕描淡寫地微微勾著,她雙眸中透著的那抹冷豔,好似一支小箭,輕而易舉地戳在他的心窩裡。
是的。
景鐸長那麼大,頭一回瞧見這樣好看的姑娘。
那晚在東浮州的山中,柳溪坐在樹梢上,映著月光俯身瞧他,她隻輕輕一笑,景鐸便怔在了原處,再也挪不開眼睛。
他這次栽了!
不管這姑娘是誰,他隻想娶她為妻。
甚至後麵這姑娘坦坦蕩蕩的直言她是西山柳氏的嫡女柳溪,景鐸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如今,柳溪一襲紅衣,與他並肩而戰。
他想要的妻,就該是這樣的性子,就該是這樣的人!
想到激動之處,景鐸也忍不住笑了,他再次掠到柳溪身畔,與她並肩而戰。
入了東海景氏的山門,她便是東海景氏家主的正妻。
夫妻同心,自當生死相依。
柳溪以手中驚月破開了兩名修羅衛的來襲,剛一回頭,便對上了景鐸溫潤微笑的眸子,她微微一怔。
“不要命了麼?”柳溪冷嗤一聲,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笑意?驚月齊著景鐸的肩側劈了出去,另一隻手將景鐸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