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與柳溪凝神破解石門的同時, 幽幽沿著溶洞內層的密道來到了溶洞外。麵容清秀的小廝們搬來了椅子,端來了茶水,伺候幽幽坐下小憩。
幽幽解下了煙鬥, 小廝湊上前來,添了煙絲點了火。
隻見她吧咂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後,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景氏的那艘海船如何了?”幽幽問向一旁肅立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認真答道:“回主上,水鬼們都入海了,一定能將海船鑿沉,斷了他們的生路。”
“青銅門那邊呢?”幽幽再問。
中年男子繼續答道:“那幾個景氏的衛士還在砸門,給他們十天半個月,也是砸不開的。”
“你給我盯緊這些人。”幽幽說完,又咂了一口煙,斜眼給右側的小廝遞了個眼色。
小廝抬手一揮,帶著所有小廝恭敬地往後退了十步。
中年男子拱手一拜, 便退下了。
幽幽把煙鬥擱在一旁, 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羊皮圖,擱在雙膝上緩緩展開——波濤洶湧, 螺形的城堡好似碧海深處的蓬萊仙島矗立海上。
“海龍城……”幽幽喃喃輕喚, 目光悠遠地抬眼望向遠處的幽黑色的東海。
她坐的這兒, 曾經是海龍城最高的摘星樓所在。
雖然沒有親眼得見祖輩們口耳相傳的海龍城盛景,可是, 幽幽隻要閉上雙眸, 便能從羊皮畫像上想象出當年海龍城的繁華。
幽幽饒有深意地輕笑, 塗了海棠花汁的指甲輕輕一摳,羊皮圖的邊緣便豁開了一個口子。
她低頭小心地將羊皮圖上層撕開,露出了下層的地宮圖紙。
地宮圖紙隻繪出了一部分地宮的地形圖——【懸頭門】、【碎影道】、【浮雕廊】、【鎮墓棺】。是的, 圖紙到這裡就戛然而止,後麵什麼都沒有畫。
隻因,三年前的景嘯海隻走到了【鎮墓棺】這裡。
幽幽噙在嘴角的笑意耐人尋味,她準備好了一個驚喜給柳溪與景嵐,也希望那兩人能還她一個驚喜。
她將兩層羊皮重新合起,小心收入懷中,側臉喚道:“去兩個人,盯著柳溪跟景嵐,必要時候,能幫個手就幫個手,我想他們兩個能多活一陣,至少再幫我開幾個機關門。”
“是,主上。”小廝恭敬地點頭
幽幽忽然蹙起了眉頭,心疼地道:“去幾個人,幫阿藻收個屍,花了本姑娘那麼多年的銀子,絕不能留這兒白給螞蟻蜘蛛啃了。”
“是!”
小廝相互分好了任務,便各自乾活去了。
幽幽輕歎一聲,“阿藻啊,希望你沒有白死。”
且說景嵐與柳溪在那道雙魚石門前反複查看了許久,門上沒有門環,四周也沒有凸出或是凹陷的機關口。
景嵐與柳溪最後不約而同地仰頭望著石門上的雙魚,開啟石門的機關隻能在這兒。
“我去試試。”
景嵐話音才落,便一躍而起,用凝光在雙魚上敲了一下。
雙魚一動不動,石門也一動不動。
柳溪附耳在石門上聽了片刻,裡麵也沒有什麼異響。
“難道這雙魚是轉的?”景嵐再仔細看了一眼雙魚的眼睛,唯有眼睛處是凹下去的。可是,這裡並沒有踩踏的地方,要準確無誤地把劍鋒刺入雙魚眼睛,她一個人根本做不到。
“阿嵐,你刺上麵那條,我刺下麵這條,一起帶著往下轉試試。”柳溪抽出驚月,“我數三聲,我們一起上。”
景嵐點頭,將凝光也抽出了劍鞘。
“一”
“二”
“三!”
兩人一齊躍起,一刀一劍刺入了雙魚的眼睛,借著下落的勢子硬是將雙魚轉動了半弧。
“咯咯!”
石門裡麵的機杼聲驟然響起,石門隨後從中縫處緩緩分開約莫一個身子的寬度。
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從裡麵傳了出來。
柳溪捏袖捂住口鼻,卻看見景嵐走向了最近的一盞石燈,“阿嵐?”
“鏗!鏗!鏗!鏗!鏗!鏗!”
景嵐隻覺虎口吃痛,硬生生地用凝光將壁上的石燈連同石座一並斬下。
她有些吃力地抱起石燈,走到了石門中縫前,屏息將石燈放下,擠入了石門之間。
“我倒要看看,這次怎麼斷我後路?”景嵐隨口解釋一句,便用衣袖捂住口鼻,借著石燈的微光,往裡麵瞄了一眼。
裡麵的石壁都透著一抹青幽色的熒光,像是用夜光石材雕刻成壁,越深處的青幽色就越亮。
石壁上鏤刻著好些陰文,這裡隔得遠,景嵐看不分明上麵寫的到底是什麼字?地上散落著破碎的棺板,這裡麵似是來過人,甚至還在裡麵大肆搜刮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