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板隻是單獨出利刃, 難保後麵不會有聯動出暗器的機關。
往前一步一步試探著走,一來太慢,二來若是有聯動機關, 根本無處可躲。景嵐驀地眸光一亮,她抖落了纏在手臂上的寒鐵鏈,從背後拿下了父親的斷槍, 快速將寒鐵鏈的一端與斷槍栓在了一起。
“看好!哪塊地板是安全的,你先過去!”景嵐匆匆說罷,甩動寒鐵鏈帶著斷槍往前一拋,斷槍與寒鐵鏈帶著內勁重重地砸在了石板之上。
“哢!哢!哢!”
萬幸!
果然裡麵的好幾處石板都是聯動機關,石板翻陷,前後同時刺出刺刃,甚至那刺刃故意打成了新月鉤狀——倘若是人試探踩踏,一旦觸發那處機關,便是必死無疑。
待長廊中觸發的機關縮回石板下, 柳溪看準了方才沒有翻落的安全石板, 足尖一點,便飛到了那處石板上, 踢起了地上的寒鐵鏈, 扯緊了寒鐵鏈, “阿嵐!過來!”
景嵐點頭,在柳溪的拉扯下, 掠到了柳溪身側。
又有兩盞人魚燈熄滅了。
此時回頭看向來時的台階, 已經一片昏暗。
景嵐不敢多做遲疑, 甩動寒鐵鏈,再次往前探路。
“啪!”
寒鐵鏈帶著斷槍再次往前一砸,再一次觸發了要人命的七處機關。仗著這個法子, 柳溪與景嵐往前走得很快,不過片刻,離長廊的儘頭便隻有十步之遙。
長廊之中的人魚燈還亮著六盞,隱約可以看見長廊儘頭外的暗紅色幽光。
景嵐再次用寒鐵鏈探路,臉色突然一沉,這十步之內,竟沒有一處石板可以落腳,不管踩在哪一塊上,都會讓這十步之內的石板同時陷落,刺出利刃。
即便是用輕功,十步之內也要有落腳的借力處。
景嵐本想左右踩踏長廊兩壁的石牆,借力騰飛到長廊儘頭,可這念頭才起,便被柳溪給按下了。
“阿嵐不可!”柳溪發現這兩壁上的青苔有毀壞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兩側石牆隻怕也有機關,“左右都踩不得!”
人魚燈又滅了兩盞,身後不知何處吹來了一股刺骨寒涼的陰風,莫名地讓人心生寒意。
景嵐不敢輕易用寒鐵鏈試探左右兩壁,因為一直沒有想過踩踏左右兩壁,也不知上麵的機關可否聯動了地板上的機關?
“阿嵐,我做你的借力。”柳溪堅定地看著她。
“不成!”景嵐立即否決。
這個法子可保她安然落在長廊儘頭,可誰來保證柳溪能安然落回原處?
人魚燈驟然又滅了兩盞,隻有長廊儘頭的兩盞還亮著,光線瞬間暗了下來,襯得長廊外的暗紅色幽光格外的詭異。
“來不及了!阿嵐,你信我!”柳溪催促景嵐,“快!”
景嵐就算再猶豫,此時也沒有遲疑的資格,倘若長廊中的人魚燈全滅了,柳溪看不見此時站的安全石板,更是危險。
“好!”景嵐猛地點頭,掠身朝著長廊儘頭飛去,中途果然身子往下一沉,隨後掠身的柳溪以刀為杖,挺刀向前。
“抓緊寒鐵鏈!”
景嵐踏刀借力,身子往前騰飛的瞬間,回身將寒鐵鏈往柳溪那邊擲出。
說時遲,那時快。
柳溪一把扯住寒鐵鏈,忽覺寒鐵鏈瞬間崩直,一股強而有力的內勁扯動寒鐵鏈,在她足尖快要落地的瞬間,硬生生地將她扯著掠向了長廊儘頭。
柳溪借力後,落回原處太過凶險,所以景嵐選擇借力後,以寒鐵鏈為繩帶著柳溪一起過來。她生怕內勁拽得輕了,不能將柳溪一次扯過來,反倒會害了她,便拚儘全力猛扯了這麼一下。
景嵐落地後,還沒來得及站穩,便被柳溪狠狠撞在了身上。她的腳下一個踉蹌,柳溪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眨眼間,兩人便一起倒在了長廊儘頭。
人魚燈徹底熄滅,長廊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借著長廊外透進的暗紅色幽光,兩人驚魂未定地看了彼此一眼。
心跳聲交疊砰砰作響,也不知是暗紅色幽光的緣故,還是真紅了臉頰,柳溪慌然從景嵐身上下來,極力壓抑著略顯激動的語氣,“你……你沒事吧?”
景嵐屁股摔得極疼,可再疼她也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事。”
許是這長廊太過死寂的緣故,兩人的心跳聲很是淩亂,聲聲入耳,越跳越心虛。
景嵐給自己找了一個心跳狂亂的理由——大概是因為剛經曆過驚心動魄的生死一瞬。
“你也……沒事吧?”景嵐也低聲問了句。
“沒事。”柳溪發現景嵐還沒有起來,她湊近了景嵐,關切地問道:“你……當真沒事?”
“沒事!”景嵐還是嘴硬,忍痛撐著凝光站了起來,故意彆過臉去,悄悄痛嘶了幾口氣。
瞧景嵐這樣,怎會是沒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