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狠狠瞪向柳溪,“你要乾什麼?!”
“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誠意?”柳溪笑裡藏刀,“你是怎麼帶我們來的,你就怎麼帶我們回去。”說著,她頗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景嵐,“阿嵐也是會禦獸的,你若不珍惜這個機會,那我隻有送你下海去喂魚了。”
“……”幽幽忍下滿腹憤怒,不就是想要她禦獸海豚引路麼?
柳溪對著秦叔點了下頭,“秦叔,可要綁牢了,幽幽姑娘太瘦,小心被海風吹下海了。”
“是!”秦叔笑然點頭,將幽幽往肩上一扛,便大步往外行去。
景嵐等秦叔走遠了,才開口問道:“你想與她談什麼條件?”
“她有句話提醒了我。”柳溪給景嵐遞了個眼色,牽起景嵐的衣袖,帶著景嵐走入了內艙。
景嵐低聲提醒,“柳溪,你我現下不在海龍陵中,有些規矩必須守!”
“進去說。”柳溪推開了景嵐的內艙門,拉扯著景嵐走了進去,親手把艙門關上了。
“注意你我的身份……”景嵐又驚又急,話才說了半句,就被柳溪的手指壓住了唇。
“你先聽我說!”柳溪不容她再多言,“乖乖的彆打岔。”
景嵐蹙緊眉心,都這樣了,還能如何呢?
柳溪看她默許了,便牽著她的衣袖走到了書案邊。柳溪鬆開了手,將白紙展平,提筆沾了墨汁,在白紙上寫了一個名字“魏諫白”。
景嵐不喜歡這個人,“ 你寫他做什麼?”
柳溪很快又在旁邊寫了三個字“修羅庭”,“魏諫白能入海城,修羅衛也能入海城,也就是說,夜氏內鬼繪製出的海城布局圖,魏諫白有,修羅衛也有。”
“然後?”景嵐惑然看她。
“魏諫白那夜先去的【機關塚你可還記得?”柳溪提醒景嵐。
景嵐自然記得,四哥差點被魏諫白打死在那裡。
“辟邪事關景柳兩家的秘事,照說夜氏不會把辟邪之事告知魏諫白,畢竟辟邪是攻城略地的神器,魏諫白若得之,一定會據為己有。夜氏怎會傻到把辟邪拱手讓給魏諫白,他可是手握整整三州的重兵,夜氏想要天下,就不會與他謀皮。”柳溪自忖上輩子多少還是知道魏諫白的心性的,“再有,魏諫白明明可以揮軍強攻下東浮州後,再強攻海城,如此可保萬無一失,將辟邪獨吞,可他為何沒有選這樣妥當之路?反而鋌而走險與修羅衛一起潛入海城行凶?”
景嵐眸光一沉,確實,魏諫白若是照著上輩子的路重新再來一回,隻怕海城還是要破在他手中。
“魏諫白那日把修羅衛放在山門與我纏鬥,他獨自一人潛入【機關塚就憑這點可以斷定,修羅庭並不知辟邪之事。”柳溪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若沒有十拿九穩,魏諫白不敢冒這樣的險。”
景嵐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柳溪,“你好像……很懂魏諫白的心思?”
柳溪微微一愕,心湖微亂,正愁不知如何回答景嵐的話,至少這個時候她不能讓景嵐知道她也是重生的,節外生枝。
景嵐倒也沒有根究到底。上輩子柳溪與魏諫白是夫妻,想必在成婚前兩人也算是兩情相悅,這輩子柳溪知曉魏諫白心思,也在情理之中。回想魏諫白看見柳溪時的恨意,他幾乎是見到柳溪就想要柳溪的命,多少有些因愛生恨吧。
“我隻是隨口問問,你彆往心裡去。”景嵐看柳溪臉色不好,便歉聲道,“是我多言了。”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柳溪啞聲道:“我以為……與你經曆生死後……你會完完全全地相信我……”她失落地笑笑,“原來……嗬……”
“柳溪,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景嵐鄭重開口,“我認錯還不行麼?”
“你這是認錯的樣子麼?”柳溪冷聲反問。
景嵐不知如何解釋。
柳溪驟然抽出驚月,塞入景嵐手中,讓她把驚月的刀鋒抵在心口,她往前走了半步,刀鋒割破了衣裳,“我在海龍陵說過的,我給你一次殺我的機會,你若今日不殺我,從今往後便不準再疑我!”
“刀劍無眼,你彆鬨!”景嵐想要鬆開驚月,卻被她連著刀柄一起雙手緊緊握住,“快放開!當心傷了你!”
“還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柳溪眼底隱有淚光。
景嵐怔怔地看著柳溪的淚光,心驀地一揪,微微作痛。
好端端的怎的就惹她難過了?
景嵐自忖不該多嘴問那麼一句,猶豫了片刻,還是抬起了左手,拍了拍柳溪的握刀手背,沉聲道:“從今往後,我都信你。”
柳溪鬆開了手,反握驚月往前走了一步,嘴角微微一揚,輕輕撫平了景嵐衣襟上的微褶,“從今往後,我也信你。”笑意漸漸在眸底漾開,明豔得好似月下紅梅,透著一抹嫵媚之色。
景嵐驀地看呆了眼。
柳溪促狹輕笑,“說了乖乖彆打岔,立馬就打岔懷疑我,我該拿你怎麼辦呢?”說著,屈起食指想在景嵐鼻尖刮上一下。
景嵐恍然回過神來,連忙捉住了她的手,急聲道:“彆鬨。”
柳溪忍笑,順勢扣住了景嵐的手,“你也彆鬨,聽我慢慢說。”
這小丫頭的掌心很是溫暖,景嵐雖然也幼時習武,可終究不是那些習武多年的粗漢子,掌心軟軟的,握著又暖又柔,莫名地讓她心安。
“柳溪。”
“嗯?”
“你說就行了,你牽著我做什麼?”
“我見過紅姨收拾四叔,不乖的時候呢,就捏起皮來一擰……”
柳溪倒沒有動手實踐,她莞爾看著景嵐,“你若再打斷我,我便拿紅姨的法子收拾你,我牽著你,你便逃不了。”
“……”景嵐不是沒被紅姨這樣收拾過,她不禁微微一顫。
“還要不要聽我說?”柳溪話音一落,另隻手放下了驚月,作勢要來掐景嵐的手。
景嵐連忙道:“我聽還不成麼!彆!”
柳溪嫣然一笑,“乖。”
景嵐隻覺心跳驀地快了一拍,慌亂地彆過臉去,不敢多看她一眼,提醒道:“柳溪,你我不能在內艙單獨待久了,這樣對你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本來想寫個肥章的,剩下的就明天見吧~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