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石從刀鋒上一次又一次劃過,刀鋒漸漸變得雪亮起來,刀身之上映出的自己也越來越清楚。
今日的發髻是柳溪給她梳的,柳溪指尖在發絲中劃過的溫柔滋味重現心頭,每一下輕觸都讓景嵐情不自禁地眷戀著。
何時有了這樣的心思?
景嵐搖了搖頭,有些防線一旦鬆動,那便是決堤一樣的潰敗。
上輩子柳溪一刀要了她的命,這輩子柳溪猝不及防地闖入了她的心。
她是最致命的刀,也是最溫柔的刀。
一刀入心,不死不休。
就像那一夜,在往生寺的夾牆之中,她在同心鏡中窺見的心魔,她越是想忘記,就越是記得清楚。
記得那撕心裂肺的驚惶,記得那甜蜜忘情的荒唐……
景嵐驚覺自己又在回想心魔,連忙打住,慌亂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子與磨刀石,不敢再碰。
越是掙紮,就越是出不了這張網。
景嵐合眼沉沉一歎,關於心魔的那些回憶,宛若海嘯一樣翻湧而上,將景嵐吞噬殆儘——
滿目流霞,那是月光透入琉璃小窗後投落下的光影。
水汽氤氳,朦朦朧朧。
繪了東海波濤圖的屏風之後,放置著一隻棗紅色的大木
澡盆,那是水汽的源頭。
兩條玉臂一左一右搭在澡盆邊上,水珠偶爾從臂上滑落,沿著澡盆一線滑下。
浴盆中的姑娘發髻高高盤起,水溫正好,她舒爽地枕在盆邊,似是已經睡了過去。
“柳溪……”景嵐緩緩走了過去,之所以知道是她,隻因瞧見了浴盆半遮的刺青一角——刺青模糊,隱有傷痕。
景嵐知道那是什麼造成的,再次瞧見,還是心疼。
她從一邊的衣架上扯下了衣裳,想喚醒她,把衣裳快些穿好。
正當她走到盆邊後,隻見柳溪眯眼歪頭,姣好的頸子像是塗了蜜一樣,惹人心動。
景嵐急忙背過身去,“快……快些把衣裳穿上!這裡也不知是什麼地方,你還有心思洗澡!”
柳溪似是醒了,嘩啦啦的出水聲響起,隨後響起一陣窸窣,激得景嵐不禁繃直了身子,心便瘋狂地跳了起來。
“阿嵐……好凶。”柳溪的聲音透著一絲慵懶,甚至還多了一抹從未有過的妖媚尾音。
不對!
柳溪不會這樣!
景嵐暗暗心驚,瞪大眼睛望著前麵——第一,她不會在柳溪沐浴之時闖入這裡,第二,柳溪再不知羞,也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假的!都是假的!
微濕的右手忽地按上了景嵐的心口,身後的柳溪整個身子地偎依過來,她極是滾燙地擁住了景嵐,“心……跳得可真快。”
“放手!”景嵐用力掙開了她的手,原想轉身將衣裳給她罩上,可哪知一轉身,柳溪便揪住了她的衣襟。
“你到底在怕什麼?”柳溪迎上她的慌亂眸光,發梢的水珠兒沿著臉頰滾了下來。
景嵐的心似是被什麼狠狠一撞,頓時腦海一空,竟不知如何答話。
“怕我……吃了你麼?”柳溪低啞輕問,另一手揪著裹在身上的單薄中衣,隻要一鬆手,身上的衣裳就會瞬間滑落,綻現裡麵的一線春色。
“誰……誰怕你?!”景嵐彆過臉去,“我警告你,最好規矩些!”
“我若是不規矩呢?”柳溪癡癡望她,眸光中透著一抹危險的火苗。
“柳溪!”景嵐大喝一聲,為了警告柳溪,也為了警告自己,哪怕這裡可能隻是一個幻境,她與她也不可以這樣放肆。
“看
著我,好好地看一眼。”柳溪的聲音如酥,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誘惑。
“彆鬨!”景嵐哪裡敢看她。
柳溪忽地湊了過去。
景嵐驚覺,正欲說什麼,便被柳溪一口銜住唇瓣,將她推在了屏風之上。
身後是東海的萬頃波濤,心中是瘋狂燃燒的無疆情火。
景嵐帶著最後一絲理智,試圖把柳溪推開。
“唔……不……可……”
可當手掌觸碰到了柳溪背脊上的那些傷痕,她倉皇縮手,卻被柳溪反手按住。
中衣落地,發出一聲輕響,摔碎的隻有景嵐最後的理智。
恰恰這時候,柳溪猝然鬆開了景嵐的唇,媚聲低啞地問了一句,“還怕我麼?”看景嵐急促地喘息著,她碎碎地在景嵐唇上又親了幾口,半是挑釁,半是撩撥,“回答我……唔……”
景嵐猛地捧住她的後腦,狠狠地吮住了她的唇,甚至深深地纏上了她的軟舌,一吻封緘,幾乎要掠去柳溪全部的氣息。
心中的那隻野獸,終是衝出了牢籠。
景嵐隻知道,她再也抓不回這隻野獸,隻能由著它在燃燒的心原上,恣意衝撞,找尋這片燒著了大火的心原出口。
心,滾燙而腫脹。
全是因為眼前這個讓她情難自已的女人,柳溪。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想看的小五的心魔~是的,鳶小凝又調皮了~~
PS:審核的大大們,這隻是一個吻,彆腦補太多哈,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