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奪!奪!”
飛矢如落雨一般射落城下,盾兵高擎盾牌,承下這些?弓箭手的攻擊。景煥得知景嵐要不惜一切拿下西沉州後,便加緊打造了一批盾牌,讓景淵押送來給?景嵐打仗使用。所以即便夜氏的箭矢已經很銳利,可落在盾牌上?,也隻能砸出一個小圓點。
景嵐帶著盾兵們一路衝至城下,城門緊閉,盾兵們紛紛拔劍,與?景嵐一起不斷砍向城門。這批長劍用景氏的鑄兵術特彆?打造,尋常木門一劈即裂。不管城門再堅硬,隻要劈砍的次數足夠多,鋒刃也能將這城門給?破開一個口子。
城上?弓箭手拿城下的盾兵沒有辦法,便將弓箭換做了巨石,不斷往下拋砸。不少盾兵扛不住巨石的重量,便被?砸死在盾下。
聽見慘呼聲的景嵐回頭揚聲道:“沿城腳一字排開!貼緊!”
“諾!”
盾兵沿著城腳一路排開,貼在城牆上?。上?麵拋動巨石的夜氏將士大驚,因為這些?盾兵貼牆太緊,巨石瞄準他?們拋落,這角度實在是難以掌控,要麼就是砸歪了,要麼就是先砸上?牆壁,又彈偏了,好不容易砸正了,卻因為盾兵把盾牌一斜,泄去了石頭的勁力,盾牌雖然變形,盾牌下的將士卻安然無恙。
景家?這小子到底是哪裡學來的歪招?!
城中的石頭消耗巨大,夜承天扶在城頭看著梁軍兵分四路,似是要把西陽城給?強攻下來,他?徹底慌了。
他?知道夜天心還活著時,他?是高興的,聽聞景氏要結盟,他?內心也是期待的,可為何偏偏他?的妹妹在這個時候找了修羅衛對景氏下手?
夜氏已經在關外漠苦了兩百多年,好不容易進了九州,名正言順地得了西沉州為據點,本該是苦儘甘來的開始,一切怎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他?也曾向魏氏示好,求魏氏出兵,聯手共扛景氏。可信入長慶州,好似石沉海底,杳無回音。
天要亡他?夜氏!都是妹妹那個禍水!
夜承天咬牙暗恨,當年公主夜淩霜如果沒有出海,楚霸又怎能覆滅夜氏王朝?他?若沒有安排妹妹夜夫人去三山關接夜天心,怎會中途壞事
,終至如此下場?
亡夜氏王朝者,並不是他?夜承天……是這些?夜氏的女人,一個兩個都是禍水!
“都督!梁軍還沒有合圍西門!快逃吧!”副將的聲音將夜承天拉回了現實,他?怔愣在原地,這個時候逃了,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副將急道:“都督,留得青山在,末將可以護送都督去驪都,都督是朝廷親封的西沉州都督,景氏如此放肆,無端發動戰事,我們可以請陛下評理?!”
“是……是……還有小皇帝在……”夜承天來不及深思,他?猛然點頭,大梁皇帝一定害怕景氏坐大,隻要他?陳情以理?,小皇帝一定願意留下他?,日後再用他?來牽製景氏。
“備馬!我們從西門殺出去!”
“諾!”
夜承天狼狽地從城頭上?跑下,翻身上?馬,帶著一隊百人輕騎,頭也不回地朝著西門衝去。
他?在城頭上?看見了景氏兵馬確實兵分了四路,西門離景氏的軍陣最遠,此時的西門還沒有看見梁軍,夜承天想,一定是景氏的人馬還沒有趕到這裡,形成合圍之勢。
百人輕騎穿入郊外,等於是請君入甕。
景淵大手一揮,埋伏好的弓箭手便快速放箭,將馬背上?的人全部射落馬下。
夜承天捂住中箭的左腿不斷在地上?呼號,景淵帶人走了過去,將夜承天圍了起來,“拿下!帶走!”
“諾!”
西門得手,景淵放出響箭示意。
看見響箭的景九叔高聲大呼,“夜氏家?主已被?拿下,爾等還要負隅頑抗到什麼時候?”說著,他?一手執盾防備冷箭,一手扯緊韁繩,策馬沿著城腳高喊,“夜氏家?主已被?拿下,還不快些?投降?!”
景嵐聽見了景九叔的聲音,她?暗舒了一口氣,揚聲道:“盾兵聽我號令,全軍有序後退!”
“諾!”
盾兵們再次將盾牌高高擎起,魚貫往後退出百餘步,重新?結成鱗甲兵陣,嚴陣以待。
景嵐左手執盾,右手執劍,站在軍陣的最前?方,看著景淵拖著夜承天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身前?。
開始景九叔高喊,城上?殺紅眼的夜氏將士還不相?信,可看見了夜承天出現在景嵐身前?,城頭上?的夜氏將
士漸漸停了下來。
景嵐不等夜承天站穩,便用盾牌猛擊他?的腿彎子,逼得他?驀地跪了下來。
“都督!”
城上?的夜氏殘兵一聲驚呼。
景嵐的劍鋒貼上?了夜承天的頸邊,話卻是說給?景九叔聽的,“九叔,把夜夫人押上?來。”
“諾!”
沒過多久,景九叔便把五花大綁的夜夫人押至陣前?。
夜夫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含淚喚道:“哥哥……”
“都是你!你好端端的為何要找修羅衛伏擊景氏?!”夜承天悲憤怒吼,“是你毀了我們夜氏兩百年的希望,是你亡了我們夜氏,是你……”
“啪!”
景嵐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瞬間閉了嘴。
夜夫人又愧又悔,狠狠一瞪景嵐,“要殺要刮,你痛快些?!”
“確實,應該痛快些?。”景嵐涼聲說完,看向緩緩打開的殘破城門,裡麵的夜氏殘兵棄了兵刃,抱頭零零散散地走出來投降。
“全部押至陣前?,劊子手就位。”景嵐淡淡道。
夜夫人與?夜承天皆是大驚,沒想到東海景氏最小的家?主行事竟這般狠辣,竟想要屠殺所有戰俘!
“夜氏不滅,戰火不絕。”景嵐一臉肅殺,“我兄長的死,與?你們夜氏也有關係,是你們不知好歹的找死,你們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