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側臉看著?她,微微輕笑,“我?會跟紅姨說,不是溪兒不守婦道勾引我?,是我色迷心竅,在昏天暗地的溶洞下,起了歹念輕薄了?你。”
柳溪靜默片刻,忍不住道:“你有這個本事麼……”
“趁人之危的本事,我?這個景氏孽子,還是有的。”說著,景嵐長籲一口氣,“三哥已經對軍務熟悉了?,有金姐姐幫忙,我?想,不論是東海景氏還是東浮州都督,他一定可以比我?做得好。”說著,她神情微暗,“隻是……我還是辜負了?你的期望……”
“阿嵐……”
“我?可以從小兵重新做起,溪兒,我?能靠自己的本事,至少……可以做個小將軍。”
“傻子……”
柳溪隻覺眼眶微燙,她心念一酸,勾緊了?景嵐的頸子,“我?家阿嵐……很好……我不會跑的……你不必為了我?……小不忍則亂大謀……”
“溪兒,你聽我說。”景嵐停下了?腳步,語氣堅定,“我?給你的家,
應該是遮風避雨的家,若是連這些責罵都擋不下來,我?也不配你喜歡。”說著,她語氣微沉,“雖然不知紅姨為何說他已經不是我二?哥,可我知道,他若真出事了?,紅姨一定很難過,三哥跟四哥也會很難過……我已經要讓他們難過了?,我?不想他們再為二哥難過,所以,我?必須找到二哥,幫他把毒逼出來,帶他回家。”
“萬一……他不領情呢?”柳溪啞澀開口。
景嵐沉默。
“我?……無意挑撥你跟他的關係……”柳溪忍下了?那些話,在她看來,景氏給他的已經夠多了?,若沒有景氏,他根本活不到今日,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恩深似海,不是景氏對不起他,而?是他不知饜足,迷途不知返。
“我?知道。”景嵐其實知道二?哥的變化,“算是我代紅姨最後給他一次機會……”
柳溪輕輕地蹭了?蹭景嵐的耳側,隻能沉沉一歎。
“溪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景嵐忍不住問道。
正當柳溪準備回答時,暗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跌跌撞撞,一路往溶洞深處跑去。
“二?哥!”景嵐大聲疾呼,“你站住!”
景嵐聽聲辨位,背著?柳溪朝著?聲響深處一掠。
那人跑得實在是太快,照理說,魏諫玄中毒跌下來,定不會有這樣的輕功。景嵐追了半個時辰,還是在溶洞口讓他給逃了?。
景嵐大口喘著?氣,借著?月光將周圍看了?個清楚——這裡並不是囚龍澗,而?是山中的一處幽穀,說也奇怪,這裡麵的花草皆已枯萎,連同花葉下的蝶繭,也似是被什麼吸去了?生氣,微風一吹,便碎成了?屑。
景嵐低頭看著?地上的濕腳印子,溶洞裡麵遍地濕滑,隻要是裡麵出來的,必定腳底是濕的。這腳印子並不是隻有出來了,還有進去的,交疊一起,有深有淺。
景嵐沿著腳印子走入花草從中,地上的枯萎草木濕印子很重,似是有誰曾在這裡打?過滾,甚至上麵還沾有紫黑色的毒血。
不遠處,有株綠色矮樹,是這兒唯一沒有枯萎的植物。矮樹頂生一花萼,上麵空空如也,隻有花萼上還殘著?幾滴綠色的汁液,似是有人把上麵的果子摘走了
。
“阿嵐……你看那邊……”
景嵐沿著柳溪的指向瞧去,隻見地上碎了一地破衣裳,似是被什麼野獸抓撓,叼走了?血肉,隻剩下了?殘衣。
衣裳的形製已經看不出來,可衣裳的顏色景嵐還記得,正是二哥今日穿的那件。
景嵐倒抽一口涼氣,猛然搖頭,“二?哥……難道被野獸叼去了??”
“野獸咬人……不會吃這般乾淨……”柳溪提醒景嵐,隻覺莫名忐忑,“此事……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若是那人是修羅庭的人,景嵐與柳溪雙修之時,正是要她們性命的最好時機,修羅庭的人怎會放過她們?
柳溪驀地想到了一個可能,“阿嵐……放我下來……”
景嵐小心將柳溪放下,隻見柳溪伸指在花萼上一刮,刮下了?花萼上的液汁,湊近鼻端嗅了?嗅。
這液汁隱有甘甜氣息……
看見柳溪作勢欲吃,景嵐慌亂按住她的手,“當?心有毒!”
“有你……不怕……”說著,柳溪舔了?一口液汁,果然是甜的。
液汁入喉,竟變得很是清涼,甚至像是一團小火,在心口的傷處附近溫暖地熨了起來。原本嘖嘖生疼的傷口,似是用過麻沸散一樣,瞬間痛意消散大半。
這果子應該不是毒藥,該是世上難得的療傷聖品。
柳溪覺得體內暖意大生,原本蒼白的臉頰也漸漸染上了?霞色。
“阿嵐!”
柳溪突然驚呼一聲,可景嵐沒聽她說完,便大急扯著她坐了?下來,“讓你彆亂吃!快坐好,我?給你逼毒!”
柳溪忍笑看她,“我?沒事……”說著,她再刮了一些液汁下來,喂向景嵐,“這是療傷聖品,不信你嘗嘗。”原本虛弱無力的聲音,因為這果汁,漸漸有力了?起來。
景嵐遲疑看她,可柳溪並沒有給她機會。
指尖在景嵐唇上一抹,柳溪笑道:“嘗嘗,好不好?”
景嵐用舌尖舔了?舔唇,果然如柳溪所說的,這果子應該是療傷聖品。
柳溪的笑容微僵,“我?想……方才那人應該是他。”
景嵐心頭一涼,“二?哥?”
“他真正的名?字,叫魏諫玄。”柳溪笑容皆逝,她靜靜地盯著景嵐的眉眼,“魏氏嫡出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