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沈將離跟著景嵐與柳溪快走出府衙大門時,回頭對著景煥正色道,“回、去。”
景煥憂聲道:“其實……可以不必走的。”
“四?哥,我們又不是離家出走,放心吧。”景嵐微笑,拍了拍景煥的肩膀,“我白日還要來府衙處理公務的。”
景煥皺眉一歎,看向?沈將離,“沈姐姐,沒事你可以跟著小五回來看看我們的。”
“好、的。”沈將離點下頭。
柳溪欲言又止,思忖片刻後,還?是決定說出來,“那孩子叫魏磊,是魏諫白與我三妹的孩子,如今是魏氏唯一的嫡出。”
“百裡姐姐,你放心,哪怕他隻是個孤兒,娘親也會照顧好的。”景煥堅定?地回答。
柳溪正色道:“我的意思不是這個……”
“溪兒,那些事我來處理。”景嵐心疼柳溪,她雖然委屈未消,可心頭想的還?是東海景氏。
柳溪心頭寬慰,緊了緊景嵐的手,“我其實沒那麼愛哭的。”
“還?是少哭些好。”景嵐對上了柳溪淚色未消的雙眸,柔聲問道:“麵巾呢?”
柳溪從衣袖中拿出麵巾。
“給我。”景嵐微笑接過麵巾,溫柔地給她親手係上,“我們……走吧。”
“都督!”景九叔忽然急匆匆地追了上來。
景嵐愕然看他,“九叔,何事?”
“二夫人說……”景九叔特意對著柳溪道,“天下沒有有家不住,偏要出去擠客棧的道理,小孩子胡鬨一次就夠了。”
景嵐舒眉笑笑,回頭看向?柳溪,“溪兒,你決定。”
“百裡姐姐,你留下吧。”景煥期艾地看著柳溪,斜眼瞥了一眼沈將離,“沈姐姐,你勸勸百裡姐姐,可好?”
沈將離歪頭看向?柳溪,“姐、姐?”
紅姨娘肯讓這一步已是不易,柳溪也不是矯情之?人,“如此……”柳溪的話戛然而止,隻見她微微偏頭,愕然望向?了府衙外?。
景嵐沿著柳溪的視線望去——陽光之?下,站著一個負琴姑娘,隻見她青色的衣擺上沾滿血汙,鬢間發絲微亂,似是剛剛劫後餘生。
負琴姑娘艱難地往前踏出一步,拉動身後的木板車往前“嘎
吱”走了一步,腳下一個踉蹌,不禁撲倒在了地上,沙啞地道:“我……要見……都督……”
她倒在了府衙門口,很快便圍起了一圈路人。
“九叔,我們過去看看。”景嵐說完,牽著柳溪快步走了上去。
景九叔招呼了幾名護衛過來,把路人驅走之?後,本想將這個負琴姑娘抱入府衙,可手才觸及她的背,這姑娘便咬牙打開了景九叔的手。
“姑娘,我不是要非禮你。”景九叔正色解釋。
“先……先救……救……”負琴姑娘拚儘最後的力氣,指向?了木板車。
沈將離把木板車上的枯草剝開,驚呼道:“有、人!”說話間,她探上了那人的脈搏,皺眉道,“重、傷!”
“阿嵐,你把她背進去。”柳溪給景嵐遞了個眼色。
景嵐點頭,把木板車上的重傷姑娘背了起來——一塊玉佩從那姑娘身上跌落,摔在了枯草之?中。
“九叔,幫忙,先把這姑娘抱進去。”柳溪看向?景九叔。
景九叔點頭,把地上的負琴姑娘打橫抱起,跟著景嵐一起往府衙中走去。
“妹子,先救人。”
“嗯、嗯。”
沈將離依著柳溪,也跟進了府衙。
柳溪走到木板車邊上,從枯草之?中摸出了那塊玉佩,瞧見上麵的鳳紋後,眸底閃過一抹驚色,眸光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景煥湊過頭來,忍不住問道:“百裡姐姐,這人你認識?”
“我想,天下人都知道她。”柳溪相信自己沒有猜錯,若真如此,隻怕東海景氏又惹上一件麻煩事了。
“啊?”景煥抓了抓後腦,他就不認識這個姑娘。
柳溪肅然看向?景煥,“我們進去說。”
“嗯!”景煥點頭,跟著柳溪走回了府衙。
聽聞府衙外?來了兩個受傷的姑娘,景淵與金鈴鐺也趕到了廂房。
沈將離先給那重傷昏迷的姑娘行針定?脈,又開了方子讓景九叔先去抓藥熬藥,算是穩住了她的傷勢。
“她的傷勢如何?”柳溪問道。
沈將離蹙眉,“危、險。”說著,她的手指指向?了昏迷姑娘的心口,“掌、擊。”手指遊移,又指向?了她的眼睛,“毒、聚。”
“她的眼睛被人下毒藥瞎了?”柳溪震驚無
比。
沈將離點頭,“經、脈。”她著急地比劃了幾下,“重、傷。”
“能醫好麼?”柳溪急問道。
沈將離仔細想想,拍拍胸膛,“信、我!”
柳溪聽到這話,終是鬆了一口氣。
景嵐看柳溪這般著急,小聲問道:“溪兒,你認識她?”
“算起來,你們都認識。”柳溪點頭,“倘若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是長公主,楚夕。”
“什麼?!”
莫說是景嵐震驚,房中所有人都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