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蘇徹底慌了,安排的漢子已經將她拖回了巷中,可那馬背上?的少年竟跟個沒事?人似的,扯了扯韁繩,準備離開。
事?情發展怎的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路人有躍躍欲試想幫幫她的,可瞧見景嵐無動於衷,也?不好搶在小都督前麵出這樣的風頭。小都督向來熱心腸,看見這樣的事?,不驚不怒,想必這女子定是小都督厭惡的吧?
就在路人竊竊私語時,巷子深處響起了兩聲悶哼。
景嵐右手扯住韁繩,偏頭往巷中望了一眼。
隻見沈將離扶著瑟瑟發抖的聶蘇走了出來,對上了景嵐愕然的目光,“救、人。”
沈姐姐向來與溪兒形影不離,她突然出現在這裡,想必溪兒就在附近。
景嵐匆匆掃了一眼人群,柳溪果?然蒙著白巾站在人群之中。
柳溪對著她點了下頭。
景嵐蹙眉,肅聲道:“沈姐姐,帶她回府衙。”說完,景嵐再看向柳溪,柳溪卻已走出了人群,先行往府衙方向去了。
東臨城有不少人認識柳溪,景嵐忍住呼喚柳溪,翻身下馬,牽馬走近沈將離。
“把她交給?我,你先把月月跟歲歲帶回去。”景嵐將竹籃子遞向了沈將離。
沈將離點點頭,接過了竹籃子。
原先聶蘇還站得穩穩的,哪知沈將離才鬆手,她就身子一軟,不偏不倚地投入了景嵐的懷中。
沈將離皺了皺眉,“站、好!”說著,便想把聶蘇扯回來。
景嵐就知道會這樣,淡淡道:“沈姐姐,把她交給?我。”說著,遞了個眼色給沈將離。
沈將離氣呼呼地瞪了一眼聶蘇,抱著竹籃子擠出了人群,朝著府衙去了。
“聶姑娘?”景嵐低頭看向懷中的聶蘇。
聶蘇淚眼朦朧,楚楚動人,緊緊地揪著景嵐的衣襟,泣聲呢喃:“都督……都督……”還沒喚到第三?聲,便雙眸一閉,昏厥了過去。
“喂!”景嵐勾住她的腰杆,緩住了她墜倒的勢子。可周圍人的目光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刺得景嵐莫名的難受。
這樣厚臉皮的姑娘,真是無端地讓人生厭。
溪兒偏偏還要?救她……
景嵐沉歎一聲,把她救回府衙,
不小心惹翻了溪兒的醋壇子,她的日子好像也不太好過。話?雖如此,景嵐也?隻能依著溪兒,運起內息,用力將聶蘇抱上了馬背趴著。
她牽過韁繩,淡淡道:“都散了吧。”
小都督都開口了,圍觀的眾人哪裡還敢站在原地觀望?
景嵐牽過韁繩,心中怏怏不樂,本想著今晚提了兔子去哄溪兒高興,卻被聶蘇壞了事?。隻要想到這裡,景嵐就覺得聶蘇實在是麵目可憎。
她鐵青著臉,牽馬走到了府衙前,吩咐兩名丫鬟把聶蘇扶回廂房。他把韁繩遞給?了門前值衛的衙役,再囑咐了幾?句後,快步朝著後院步去。
她一定要?問問,為何非要?救這個麻煩女人?
柳溪與沈將離回到府衙後,便找了薛清弦過來,把聶氏兄妹在千蛛樓的身份問了個清楚。聶蘇突然冒出來,絕對是意有所圖。隻是她每次的目標都是景嵐,柳溪隻覺好笑,聶蘇這人不是太過自信,便是沒有腦子。
看見景嵐繃著臉踏入小院,柳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沈將離把準備好的熱水端了過去,景嵐才進門,便湊過去道:“先、洗。”
景嵐怔了怔,看向柳溪,不悅道:“人可是你要?救的。”
柳溪知道她是惱了,笑吟吟地起身走過來,親手擰了擰帕子,溫柔地擦上了景嵐的臉頰,“還氣麼?”
語聲酥軟,再大的怒火撞上?這一句,也?隻能煙消雲散。
景嵐嘟囔道:“我可沒那麼小氣!”說完,強壓住嘴角的笑意,側臉往柳溪那邊再湊了湊,“還有這裡……”
柳溪忍笑給?她擦擦,“還有呢?”
景嵐終是笑了出來,“沒了。”
“咳咳。”薛清弦看這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忍不住輕咳兩聲,以作提醒。
沈將離也學著薛清弦,輕咳了兩聲,“咳、咳。”
柳溪與景嵐相視一笑,柳溪將帕子放回盆中,刮了一下沈將離的鼻尖,“妹子也?學壞了,會打趣姐姐了。”
沈將離狡黠眨眼,把盆端回了盆架上。
柳溪牽住景嵐,拉著她坐下後,看向了薛清弦,“方才說到,這聶廣是聶仲的侄兒,聶仲一直不喜歡他,這點薛姑娘能否確定?”
薛清弦點頭,“千
真萬確。”
景嵐蹙眉,“也?許隻是表麵上不合呢?”
薛清弦搖頭,“絕無可能。”
柳溪胸有成竹地笑笑,“合與不合,並不重要?。”
“溪兒你想做什麼?”景嵐問道。
柳溪對著景嵐眨了眨眼,眸底漾滿了情愫,“都督大人,你可是香餑餑啊,此時不出馬,更待何時?”
景嵐白了她一眼,彆過臉去,“想都彆想!”
薛清弦又輕咳了兩聲,正色道:“聶廣此人心計不如聶仲,所以聶仲一直看不上?他,我想,這兩兄妹一定打上?了東海景氏的主意,想借都督的手?,幫他們拿下千蛛樓。”
“窩裡反?”景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