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娶我。”柳溪湊近景嵐,蹭了一下景嵐的鼻尖,酥聲說出了這四個字。
“好。”景嵐答得乾脆。
兩人相視一笑,低聲說了兩句甜蜜私話後?,柳溪繞到了木輪車後?,扶住了把手,“阿嵐,先?去我那兒看個東西。”
景嵐惑聲問道:“什麼?”
“到了就知道了。”柳溪神秘笑笑,推著景嵐就走。
景嵐微微垂頭,似是想歪了什麼,耳根燒得更加通紅。
柳溪悄然看在眼底,暗嗔道:“小賊,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原來腹中藏了一肚子壞水。”情念微動?,丹田處的氣丹不由?自主地轉了兩下。
景嵐含羞回頭,提醒道:“不懷好意?哦。”
“怎的?阿嵐怕了?”柳溪忍笑反問。
景嵐挑眉,“我會怕你?”
“嗬,想試試麼?”柳溪再問。
景嵐笑道:“試就試!”聲音微微一沉,小聲嘟囔道,“反正吃虧的不是我一個。”
“嗯?”
“溪兒你看那邊——”
景嵐連忙換了話題,指向了簷外天幕——
柳溪沿著景嵐的指向望去,隻見星河萬裡,星光熠熠,與簷下的融融燈影融作了一團。
“好看。”她喃喃低語。
“確實,好看。”景嵐坐在木輪車上,癡癡望著柳溪被燭影染上的融融光暈,星河燈影再美,也隻是心上人的陪襯。
“阿嵐……”柳溪突然回頭,恰好對上了景嵐柔情萬千的眸光,臉上的笑意?驟然濃鬱了起?來,“還看不夠麼?”
“不夠。”景嵐莞爾,話卻說得極是厚臉皮,“誰讓我家?溪兒就是生得好看!”
“還好早把你收了,不然這張嘴啊,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姑娘家?。”柳溪心底得意?極了。
景嵐微微昂頭,“胡說,我也不是什麼姑娘都喜歡的。”
柳溪忍笑,推著景嵐走快了些,“說說,喜歡什麼樣?的?”
“自然是像溪兒這樣?的!”
“哦?像我的就可以?”
“我家?溪兒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姑娘……”
“我突然覺得……”
“什麼?”
“絕不是小四拿那些不正經的書教壞了你。”
“啊?”
“我
家?阿嵐本來就是個……壞的。”
“溪兒,遲了哦。”
”誰說的?”
“你都答應嫁我了!你可不能?賴皮!”
柳溪一邊推著景嵐走出長廊,一邊與景嵐鬥著小嘴,心裡倒是快活得很。不覺兩人已來到了柳溪的小院之中。
柳溪將景嵐推入房間,抄了疏影在手,拔刀出鞘,走至床邊,用刀尖翹起?了一塊石板,便蹲了下來,將埋藏在底下的盒子挖了出來。
“可還記得這個盒子?”柳溪拂了拂上麵沾染的泥灰,抱著盒子來到了景嵐身前,把盒子放到了桌上。
景嵐自然認得,“這是往生寺下麵,那條青獸腹中的盒子。”
柳溪點頭,“不錯。”說話間,又拿帕子仔細擦了擦上麵殘餘的泥灰,“阿嵐,你說這盒子裡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景嵐想了想,正色道:“若是這個盒子與蜃樓下的那幅畫有關,說不定就是那個白袈裟的僧人抱著的盒子,裡麵可能?放著聖佛舍利。”
“若傳聞是真的,聖佛舍利可以起?死?回生。”柳溪忽然停下了擦拭,安靜地看著景嵐,“若是可以尋到狼帥的棺槨,你說,這舍利能?不能?讓狼帥重生?”
“為何是狼帥?”景嵐不解。
柳溪倦然輕笑,“我有些倦了。”
“溪兒……”景嵐牽住了她的手。
柳溪微笑搖頭,“打打殺殺,謀算人心,平定九州紛亂,這些事我已經倦了。”說著,她覆上了景嵐的手背,暖暖地貼著,“阿嵐,你上次不是說,開春以後?要牽馬帶我去看陌上小花麼?我想,若能?重生狼帥,陛下那邊如虎添翼,一定可以重現大梁海清河晏。否則,隻怕我要窮半生之力,才能?看見我想看見的海清河晏。”
景嵐雖然憧憬那樣?的日子,可這死?而複生之事實在是駭人聽聞,“你知道狼帥的墓在哪裡?”
“大概在龍嶺。”柳溪淡淡回答。雖說離開了東臨,可金守疆每日都會飛鴿傳書一封給景嵐,問鈴鐺、說朝局,柳溪便讓景嵐問了許多關於尉遲酒之事。這些日子零零散散加起?來,對尉遲酒這人也算了解了不少。
金守疆說,狼帥帶著雲戰最後?消失的地方是龍嶺。柳溪聯想她與景嵐曾
在龍嶺之下遭遇過一個揮動?雙錘的僵屍將軍,倘若那人就是雲戰,尉遲酒隻怕就在那漆黑的長廊深處。
“溪兒,就算聖佛舍利有起?死?回生之效,我也不想用於狼帥。”景嵐肅聲道,“冒險再探龍嶺,實在是不妥。”
“我隻是想想罷了。”柳溪笑笑,其實她也知道,倘若這盒子中真有聖佛舍利,雲姬又怎會讓這盒子落在她們手中?
哪個執棋者會那麼蠢?先?把棋子用《魚龍舞訣》養強大了,又給了一顆可以起?死?回生的聖佛舍利,等?於多給了棋子一次再戰執棋者的機會。
景嵐輕舒了一口氣,回想龍嶺下那些僵屍的凶險,她隻覺背心一陣發?涼。
柳溪終是把盒子上的泥灰徹底擦拭乾淨,這盒子的機關並不難解,她在海龍陵下已經解過一回,所以打開這盒子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哢嚓。”
隻聽一聲盒中一聲脆響,盒子正中裂開了一條縫。
柳溪按住兩側,將盒蓋往兩邊一撥,盒蓋便一分為二,徹底打開來。
裡麵果然沒?有什麼聖佛舍利,有的隻是半張似曾相識的羊皮卷。
柳溪把羊皮卷拿了出來,平展在了桌上。起?初她還沒?認出這裡是哪裡,可看見了那好些傾斜入山的水道,她恍聲呼道:“這是龍嶺!”
景嵐的視線落在了她手指所指之處,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一處極大的帝陵。”隻是,這帝陵設計圖隻畫了一半,還有一半……
“溪兒!你可記得,我們在蜃樓下也得了半張羊皮卷?”
“你是說這兩張羊皮卷所指竟是一處!”
景嵐指了指這半張羊皮卷的最右邊,“我記得,那半張羊皮卷開始畫的地方就是這個形狀!”說完,景嵐還覺不妥,“你等?等?我,我這就去拿!”
“你還傷著,告訴我你放在哪兒了,我去拿。”柳溪按住了景嵐。
景嵐沉聲道:“我收在了行囊最下麵。”
“等?我回來。”柳溪點頭,起?身奔出了房間。
景嵐皺眉,拿著羊皮卷重新審視了一遍——那日沿著水道跌下的地方,是這圖上畫的最低處。看這山形走勢,那裡僵屍橫生,是因為那兒是個藏陰斷氣的極凶之處。自古福禍雙
生,陰陽相易,龍嶺是絕佳的帝王龍穴,卻也有極凶的斷子絕孫陰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