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繾綣。
晨曦從窗格間泄入,暖曖地灑在大紅紗帳上?,餘光穿過紗帳,落在了柳溪兀自通紅的臉頰上?。她的呼吸微沉,聲音已啞,全賴那個開了葷的丫頭所賜。她又羞又惱,貼在她的懷中,倦然小憩。
酸,麻,還有點微痛。
柳溪才不承認昨夜那些招數是她所教,也不知這幾?日景嵐從哪裡學了這些新招?景嵐就像是一隻不知饜足的小獸,昨晚將她吃得乾乾淨淨,隻怕是連骨頭都酥化了。
“溪兒……”景嵐手臂酸麻,她柔聲輕喚,“還疼麼?”
“你說疼不疼?”柳溪羞惱反問。
景嵐微微動了動身子,她也沒好到哪裡去,背上?留下了好幾條柳溪指甲抓出的血痕。抵死纏綿的那一瞬,柳溪隻恨不得將自己完全融在她的血肉之中,哪裡顧得力?道?那發泄似的撓了好幾把,如今景嵐隻覺火辣辣地疼。
“疼……很疼……”景嵐如實搭話,心疼地親親她的臉,“我給?你拿藥膏。”
“什麼藥膏?”柳溪一時沒有想起沈將離昨日給她的那種。
景嵐笑道:“沈姐姐給?的,說塗了消腫。”
柳溪隻覺臉頰一燒,“她竟還給?了你?”
“她說你忘在妝台上了。”景嵐說完坐起,抓了中衣披上,便從矮幾上?拿起了藥膏,中指刮了一些起來,“我給?你上?藥。”
“給?我就好!”柳溪可不會讓這小賊得逞,她坐起順勢奪過了景嵐手中的藥膏,發現景嵐竊笑看她,“你還看?”
“你是我娘子,我怎麼不能看?”景嵐的理由天經地義,低聲嘟囔道:“反正哪裡我都親過了。”
“轉過去!”柳溪羞聲下令。
景嵐哪敢成婚第二日就惹她生氣?隻好乖乖地轉過身去,又問了一句:“要不……先擦一擦再上?藥?”
“帕子。”柳溪紅著臉吩咐。
景嵐莞爾起身,走向盆架,拿了乾淨帕子過來,雙手奉上?,“娘子,請用。”
柳溪接過帕子,順勢敲了一下景嵐的腦袋,“罪魁禍首!”
景嵐啞笑,“是,都是我不好,娘子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回好不好?”
“也不見你昨夜饒我。”
柳溪順口反駁一句,想到昨夜竟然開口求了饒,她哪裡還說得下去?當下輕咬下唇,凶聲道:“轉過去,不準偷看!”
“好,不偷看。”景嵐背過了身去,端直地坐在床邊。
“你若敢偷看,那便是數罪並罰!今晚你得在下麵!”柳溪語帶威脅。
景嵐忍笑道:“好,都依你!”
柳溪這才放心些,先拿帕子在紅腫處擦了擦,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覺察景嵐已轉過臉來,她怒道:“你果然會偷看!”
“我這兒哪是偷看,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看。”景嵐如今是振振有辭,說話間,猝然出手點中了柳溪的穴位。
柳溪明眸圓睜,“小賊!你還使詐!”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弄疼你的,自然應該親手給?你上?藥。”景嵐越說越堂堂正正,她從柳溪手中拿過藥膏,重新刮了一塊藥膏起來。
柳溪這下是真的後悔了,這丫頭有些事是真的不能教的。那晚在東海,她真不該用這招“欺負”她。
“我輕輕地,彆怕。”景嵐的聲音極為溫柔,她拉開了被子,中指輕柔地將藥膏抹上,一邊抹一邊輕輕摩挲,正色道:“我記得沈姐姐說……”
“嗯?”柳溪總覺得景嵐並不是隻在上藥,尾音微顫。
“這藥膏有特定的用法,裡裡外外都得塗抹。”景嵐又刮了一塊藥膏起來,笑眯眯地看向柳溪,“我保證,隻是上藥。”
柳溪已經窺見了她眸底掩藏的狡黠之色,最後那七個字肯定是一個字都信不得的!
“你……再胡來……”
“遵命。”
景嵐並沒有讓柳溪說完她的這句嬌嗔,她確實隻是上藥,怪隻怪她這媳婦生得絕豔,看了哪裡能不心動?所以,“明修棧道”是上藥,“暗渡陳倉”是輕薄。
反正柳溪肯定會“報複”,還不如這次溫柔地一壞到底好了。
依禮,今早新人要早起給?紅姨娘奉茶的。可紅姨娘在正廳等到了近正午,才瞧見景嵐牽著柳溪徐徐來到了正廳。
紅姨娘本來準備了些話想教訓兩人,可瞧見柳溪提裙跨過門檻時,身姿有些異樣,她忍不住白了一眼景嵐——今日最該教訓的就是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臭小子!
景九叔端來了兩盞熱茶,等景
嵐與柳溪雙雙跪下後,親手奉上?。
柳溪接過一盞,雙手奉向紅姨娘,“娘親,喝茶。”語聲微啞,傳入紅姨娘耳中,便多了另外一重意思。
“乖。”紅姨娘接過茶盞,含笑喝了一口。
“娘親,喝茶。”等紅姨娘放下茶盞後,景嵐喜滋滋地給她敬茶。
紅姨娘接過茶盞,卻不急著喝,肅聲道:“小五,你就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