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第二百七十五章.局變(1 / 2)

隔山海 流鳶長凝 7569 字 10個月前

幽幽回來的那日,沒有沐浴更衣,便急匆匆地趕來見柳溪了。

“渴!”幽幽乾脆地在桌邊坐下,提起了水壺,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白日景嵐要去正廳處理公務,這個時候隻有柳溪與沈將離在房中研究《狼略》軍備篇。看見幽幽這樣急的趕回來,兩人神色凝重,惴惴不安,卻也不好張口催問。

幽幽終是緩了過來,正色道:“我在逐鹿盟地界逗留了好幾日,大大小小的消息探聽了不少,你們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都說。”柳溪沉聲?催促,“彆賣關子了。”

沈將離皺了皺鼻子,猛點頭,“快、說!”

“第一件是好消息,逐鹿盟裡麵魚龍混雜,得知少盟主?大病初愈卻失了武功後,好些個門派蠢蠢欲動,若能巧施反間之?計,瓦解逐鹿盟並不難。”幽幽頗是得意地說著,“第二件是……”

“慢!”柳溪抓到了不對勁之?處,“秦破斷不會讓外界知曉少盟主?武功儘廢的消息,否則逐鹿盟內部必生事?端。以?他經?營逐鹿盟多年的本事?,不該讓消息那麼快就流出去。”

幽幽也想到過這點,“此?事?我去查過,可?那邊的人太過複雜,源頭已不可?查。第二件事?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秦破對外宣稱閉關,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出來了,平日都是秦長生與宋真對外處理事?務。”

柳溪的眸光寒涼沉下,“還有呢?”

“第三件事?,我一踏上逐鹿盟地界,就起了禦獸之?術探查雲姬蹤跡。”再?次提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幽幽的心湖還是會晃起漣漪,“你們猜,我尋到了什麼?”

沈將離懸起了心來,緊緊地盯住了幽幽的眸子。

幽幽難得被她這樣多瞧片刻,她故意賣起關子,半晌不語。

沈將離惱了她,怒道:“不、說?”

“說,說,肯定說!”幽幽見好便收,喝了一口涼水,長舒了一口氣,甫才?繼續道:“螞蟻尋到了她的埋屍處,我乾了缺德事?,連同裹她的草席一並挖了出來,再?次確認。”她也不知該喜還是該難過,“那具無頭女?屍,大概是她。”

“大概

?”柳溪最怕這個字眼。

“螞蟻示意是她,可?我還有三分懷疑。”幽幽皺眉,“她那麼厲害的人,竟會被秦破斬了頭?明明她瞳術當世無雙,就算不能操控秦破,至少也可?操控尋常人擾亂圍殺,搏一條生路。”她最大的質疑莫過於雲姬的動機,“她靈器雖損,聰明人應該找個隱蔽處重練靈器,怎會貿然跑來追殺你跟小都督呢?”

“確實如此?。”這也是柳溪一直不信雲姬已亡的原因。從一開始,雲姬就把她與小五當做棋子擺布,哪怕在驪都之?下,那麼凶險之?地,她也留了她們一條生路,一定是另有他用。倘若她與景嵐猜想不錯,這世上真有陽輪,雲姬定然還想設計逼她們獻祭赴死,怎會突然狠下殺手,招致身死?

單憑這一點,柳溪還是不能放心。

“這就是我說的壞消息。”幽幽點頭,一日不能確定雲姬死活,她們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安心。幽幽這一程跑下來,最需要解決的事?並沒有真的解決,帶來的那個逐鹿盟可?能內亂的消息,想必千蛛樓也得到了消息。

若是逐鹿盟突然內亂,那三分天下之?策便不能作數。明明可?以?趁機收複東北那三州,朝廷卻沒有多餘的兵力攻打?逐鹿盟。即便是有,朝廷也不敢妄動。畢竟魏氏還在西北虎視眈眈,這個時候誰動,誰便是輸。

“小將離,你那兒有沒有解乏的藥,給我來一丸。”幽幽對著沈將離可?憐兮兮地眨眨眼睛,“我這腿啊,這幾日一直酸著,熱水敷都沒用。”

沈將離眸光微亮,“紮、針。”說完,她抖開了針囊,拿出了最粗的銀針,捏在手中走至幽幽麵前,“伸、腿。”

幽幽看這陣勢,哪裡還敢厚著臉皮討要溫柔問候?她急忙擺手求饒道:“還是算了吧,小將離,我回去多泡幾個熱水澡,一定能養好的!就……不勞煩你出手了啊。”

“要、的。”沈將離狡黠笑著,“辛、苦。”

“不辛苦!”幽幽慌忙跳起,此?地不宜久留,她可?不敢在柳溪麵前造次,“我……我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

“站、住!”

沈將離才?說完這話,柳溪便冷不丁地出了手——也不知她從哪

裡摸來的珍珠,猝然彈打?在了幽幽的麻穴上。

幽幽隻覺渾身驟然脫力,沈將離手快將她一把拉住,扯著重新癱坐桌邊,無力地趴在了桌上。

“小將離,姑奶奶,饒命好不好?本姑娘知錯了還不成麼!”

柳溪慵懶地站了起來,笑著看向沈將離,“幽幽跑這一趟不容易,我去找阿嵐討要說好的銀礦島,這兒就交給妹子你了。”

沈將離昂起頭來,拍胸道:“放、心。”

“百裡溪,你可?彆走,我可?不放心!”幽幽徹底慌了。

柳溪輕笑,“放心,妹子出手不重的。”說完,她給沈將離遞了個眼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幽幽這下是真的絕望了,哭笑不得地道:“小將離,放過我好不好?我以?後保證收斂。”

“鬼、信!”沈將離算是看透她了,反正哪次都是說得好聽,其實下次還敢再?犯的。

幽幽澀聲?道:“我保證……”

“趴、好。”沈將離也看透了一件事?,反正她怎麼凶幽幽都沒用,這女?人巧舌如簧,越是不睬她,她越是挑釁。所以?,這回她準備換個法子,她待她好些,幽幽下回再?想欺負她時,興許心底會多一分愧意,嘴巴便饒人許多了。

幽幽以?為那根銀針要刺入血肉深處,她已做好了喊痛的準備。哪知?沈將離把銀針放回了針囊,搬了個凳子坐到幽幽背後,十指溫柔無比地揉上了幽幽的背脊。

幽幽神情?一滯,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小將離……”

“怎、的?”沈將離冷聲?反問,她都這樣待她好了,她還敢討價還價麼?

幽幽神色認真,“你怎麼……突然待我這樣好?”

沈將離並沒有回她的話,都說了是“突然”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幽幽沒有聽見她答話,又無力回頭看一眼沈將離,不知她現?在是什麼表情?。這次是她突然不習慣了,張了張口,平日那些連珠炮似的打?趣話語,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舒、服?”沈將離溫聲?問道。

舒服是肯定舒服,心卻忐忑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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