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一家私人律師事務所,陳懋昌正誌得意滿的接受一群同事的恭維奉承。
他今天早上剛結束一樁案子,他的客戶是本地的一個房地產開發商,非常有錢卻也非常勢力。
這位開發商近來投標的一塊項目需要市郊某一區域的地皮,而這塊地皮周邊規劃的位置剛好動到了附近二三十戶人家的房子。
照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隻要雙方交涉好了,該拆遷拆遷,該賠錢賠錢,征得對方同意工程就能動工。
可關鍵就在於,這位開發商不願意在這方麵多花錢,就故意將報價壓得極低。
如此一來,這二三十戶人家當然不樂意,又不是傻子,誰家拆遷不得點好處還倒往裡麵貼錢?
雙方沒談攏就這麼僵持了下來,剛好這事被這個開發商老板的兒子知道了,這位小少爺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當即便糾集了一幫狐朋狗友去找這些住戶的麻煩,威逼他們儘快搬走。
爭執中,老板兒子打死了其中一戶人家的老人,還打傷了不少人。
陳懋昌作為代理律師為這位開發商的兒子做辯護,為了能夠贏得這場官司,得到豐厚報酬,他向老板祭出了“精神病”這張免死金牌。
結果可想而知,老板賠了一筆錢,他兒子卻並未負刑事責任,沒有坐牢,也沒償命。
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已經極大限度的贏下了這場官司。
“砰……”
陳懋昌正被眾人簇擁著往前走,一道人影突然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狠撞了他的肩膀一下。
陳懋昌被撞得整個人一晃,險些跌倒。
捂著被撞疼的肩膀,他臉色鐵青的盯著那身影離開的方向。
原本圍在陳懋昌周圍的眾人見狀,恭維聲也是一滯,好一會兒才有人怯怯開口:“陳哥,你沒事吧?阿明他……不是故意的。”
話剛說完,陳懋昌臉色便是一沉,另外幾個有心討好陳懋昌的同事一看他這臉色,立馬添油加醋道:“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自己業績不好,就看不慣陳哥比他優秀,比他有實力。”
“對對對,陳哥今天開張拿下這麼大一單,他心裡不平衡很正常。不過,就算他心裡再不平衡又怎樣?陳哥就是比他強,比他賺得好,賺得多。不遭人妒是庸才,陳哥,咱不跟這類庸才一般見識。”
幾人的話讓陳懋昌的臉色好了許多,但也有一些跟方才那位同事比較要好的人,聽到他們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陳懋昌心裡痛快歸痛快,卻也知道那個同事撞他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麼所謂的妒忌,隻是看不慣他替那位開發商的兒子脫罪罷了。
對此,陳懋昌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作為一個被告方的辯護律師,他的職責本就是最大限度的為雇主爭取到最好的結果。
再說了,他們就算是看不慣又如何?這一點都不影響他的名聲,更不影響他賺錢。
相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道德準則,隻有這些東西才是最實在的。
這般想著,陳懋昌心裡好受許多,正打算收拾好東西提早下班回家,就接到了隔壁鄰居家老爺子的電話。
“小陳,你怎麼才接電話?你爸進醫院了。”
“什麼?”陳懋昌嚇一跳,臉色也跟著變了,“怎麼回事?我爸怎麼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