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的事情確實遺憾,可這事真要怪也隻能怪那個欺騙你父親做擔保人卻卷款潛逃的人,還有那些催債打砸的人。你對阿泉的父親完全就是遷怒,就算你們是好朋友,好兄弟,可他原本就沒有義務一定得幫你的忙。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他不欠你的。”
“邗銘說的沒錯。你口口聲聲說這事是小事,那十萬塊錢對阿泉的父親來說不過是小錢,可事實究竟是否如此?那十萬塊對阿泉的父親而言是不是小錢隻有他自己能判斷,而不是僅憑你自己理所當然的臆測。”
向霖笙看著李綏之,一針見血道:“說白了,你對伯父根本就是遷怒。但凡你有點理智,都該知道自己該恨該找的是那些害了你父母的人,而不是當時什麼也沒做的伯父。”
人對越是親近的人越苛責,若李綏之當初借錢的人是跟他沒什麼情分的普通同學,對方不借,他興許隻會覺得挫敗,卻不會滋生恨意。
正因為寧安泉的父親跟他關係好,在李綏之心裡他們有情分在,因著這份情分李綏之理所當然覺得對方該借,必須借。
可到頭來,卻什麼也沒得到,這份落差造就了李綏之心中的憤恨不平。
俗語說的升米恩,鬥米仇,大抵如此。
李綏之聽著兩人的指責,驀的低笑出聲:“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找過他們?”
正如兩人說的那樣,罪魁禍首是那個騙了他父親,害得他父親背負巨債的騙子,其次是那些逼著他父親跳樓的催債人,最後才是被他遷怒的寧爸爸。
李綏之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從一個家破人亡的窮小子一步步爬到社會精英的位置。
事業成功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找那個卷款潛逃的混蛋還有當年那些催債的人。
可惜的是,那些催債的本就容易得罪人,等不到他報複許多人就已經沒了。
倒是那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拿著那騙到的五十萬,活得還挺人模狗樣,不僅結婚了,還有兒有女,家庭美滿。
這樣的結果深深的刺痛了李綏之的眼睛,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報複了他,逼得他家破人亡,從樓上跳了下去,就如當年他那被逼走投無路的父親一般。
兩人看著李綏之臉上的笑容,隻覺得渾身發寒,最終打破這一凝滯的還是寧安泉。
“你父親去世的那一年,是不是你們臨近畢業的前一年?”
“你怎麼知道?”
心中的猜測得到確認,寧安泉的臉色愈發陰沉:“那你知道那一年不隻是你父親死了,我爺爺也去世了。”
李綏之的心猛地一咯噔,看向寧安泉的目光滿含戾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爸當年確實沒辦法把錢借給你,因為你所謂的小事,在他看來是天大的事。十萬塊錢,對當時的他而言,同樣是救命稻草。”
寧安泉迎視著李綏之的雙眼:“那年我爺爺突發心臟病,病情發展得很迅速,幾乎是馬上就需要動手術的地步。而要動手術就需要很多錢,為了給爺爺治病,我爸幾乎掏空了所有家底,就連他開的那家公司,也一度轉賣。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覺得你要的那十萬塊錢,不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