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到底怎麼回事?這都還沒去投胎,怎麼就跟喝了孟婆湯似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該不會這小區真的跟葉小姐之前說的那樣,又是忘川,又是對海,跟鬼犯衝吧?”
李巍明一門心思抱怨,並未發現他說這話的意思,葉婉汐短暫的怔愣過後,臉上所露出的若有所思神情。
其他人聞言也跟著附和道:“對對對,各種一問三不知,這也忘了,那也忘了,我就想問問他到底記得些什麼?”
“他記得他有個仇人,可他連他仇人啥人啥樣都忘了,之前還差點認錯人,報錯仇。就他這記性,我們查得再多又有什麼用?他根本一點都不記得了。”
“就是啊,現在就算是我們把那兩個女孩子的照片丟他麵前,指不定他都認不出她們來。”
最後抱怨的是個剪了寸頭的帥小夥,話音落下,眾人的抱怨聲便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嗖嗖的全落在了他身上,可把他嚇了一跳:“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沒為什麼,隻是突然覺得你這個提議……挺有道理。”李巍明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從剛剛他的反應上來看,這兩個跟他一起落水卻獲救的女孩子肯定就是他的仇人。既然報導不足以喚醒他的記憶,那仇人的照片會不會更有用些?”
就是擔心真要把照片搬到當事人跟前,會不會又把人給刺激發狂?
李巍明想到這,下意識的看了眼葉婉汐,心下稍定,有葉小姐在,怕個毛!
葉婉汐接收到他的目光,嘴角微抽,開門見山道:“你們之中有人去找過那兩個女孩子嗎?”
“……”
屋內陡然陷入死寂,李巍明等人也不禁麵露尷尬,他們當時就隻想著找到人就好。
隻要查對方向,確認對方仇人是誰,他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哪還用得著費這個心思去找人?
滿屋子令人窒息的尷尬沉默下,一隻手顫巍巍的舉了起來:“我……我去找過。”
所有人倏地轉頭望去,這才發現說話的竟是平日裡唯唯諾諾,沒什麼存在感的書呆子。
這個書呆子戴著副土土的黑框眼鏡,怯生生的望著葉婉汐,生怕自己做錯事。
葉婉汐見狀,下意識放輕語調:“你去找過她們?找到了嗎?”
他搖了搖頭,遺憾道:“我照著地址去找了,沒找到。問了同一個小區的人,說他們在那次的事情之後就連夜搬走了,兩家都是。至於搬去哪裡……”
小書呆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我還沒來得及查。”
“搬走了?還是那事之後就搬走,知道她們為什麼搬走嗎?”
“聽說好像是,事發之後剛剛那位的父母屢次上門騷擾他們,逼不得已才搬走的。”
“騷擾他們?”葉婉汐想到了什麼,抖開報紙往後翻了翻,果然在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處看到了一則報導。
該報導稱,溺水事件過後,因為兩個獲救者的爆料,群情激憤,一些“正義之士”不僅人肉出了陸哲言的身份信息,還查到了他的家庭住址,他父母的單位。
陸哲言家是雙職工的普通家庭,因為這事,大批人跑去他父母單位鬨事、舉報,跑到他家附近潑油漆,寫下不堪入眼的辱罵詞彙。
害得陸哲言的父母丟了工作不說,連家門都不敢出。
該報導的配圖正是陸哲言家被潑油漆,寫了一大堆辱罵字眼,被糟蹋得一塌糊塗的外牆。
都已經被鬨得丟了工作,甚至被人肉辱罵到連家門都不敢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倆夫妻哪還有精力去騷擾那兩個女孩子及他們的家人?
這個理由顯然不成立,可若不是因為這個,為何又要連夜搬家?是另有隱情,抑或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