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汐麵露茫然，險些以為自己誤進了哪個拍賣所。
“這是在做什麼？”
站葉婉汐身邊的是個三十出頭的高壯大哥，聽她這麼問轉頭看了她跟封天域一眼，高聲道：“還能做什麼？解石呀！”
“解石？”
這位大哥明顯是個自來熟，見葉婉汐是真的不懂，立馬同她熱情科普道：“呐，這裡頭是我們這最大的原石鋪子，裡麵擺放的那些都是原石，彆看它們跟路邊隨便撿的石頭長得差不多，運氣好能從裡麵開出翡翠來。”
“那邊那個大哥就是彆的省專程跑這來賭石的。賭石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葉婉汐誠實的搖了搖頭。
高個大哥越發得意甩了甩頭：“賭石的意思就是從那店裡挑一塊石頭，買下來。再讓人將石頭解了，看看裡麵是不是有東西。如果有，且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就是賭漲了。如果啥也沒有，真就是塊普普通通的破石頭，就是賭垮了。”
葉婉汐沉默片刻，指著人群中央的那位大叔，好奇道：“那這個大叔現在這樣，就是賭漲了嗎？”
“對，那老師傅現在解的那塊石頭就是他的，剛切了一刀，出綠了。出綠的意思就是賭漲了，裡麵有東西。”
“所以他們都想拍這塊石頭？”
“對。”
“可就切了這麼一點點下來，誰知道這裡頭的東西有多大？現在就開始叫價會不會太早了？”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得抓緊時間叫，不然等裡頭的東西全解出來，萬一是個寶貝，到時候可就不是這個價能買下的了。”
“可他們怎麼知道裡麵就一定全是寶貝，萬一這個綠就隻有表麵這一層呢？”
“所以啊，他們也在賭。”
葉婉汐恍然大悟，說白了就是風險轉嫁。
這些競價的人看中了這塊已經出綠的石頭的價值，認為它能開出價值很高的寶貝，所以想要搶在其他人之前將它拿到手。
就像第一號買主賭這塊石頭裡頭有寶貝一樣，這些人也在賭。
如果一號買主同意了他們競價，那這塊石頭便會歸於二號買主，機遇搶到了，同時風險也會轉嫁。
那位買了石頭的大叔，聽著眾人一聲高過一聲的報價，激動得臉都紅了。
最終，他並沒有答應任何一方的報價，而是選擇繼續往下切。
大叔跟老師傅商量半天，才定下來從第一刀邊緣的側邊往上一點往下切。
這一刀下去，眾人大失所望，因為底下並沒有如眾人所期望的那般出綠，而是切出了一大塊稀鬆的砂石。
大叔原本紅潤的臉色登時變得慘白，原本激動不已的圍觀群眾也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般寂靜下來。
“再切再切，這次往這邊切！”大叔指著還未切的那三分之二，比劃著讓老師傅繼續往下切。
老師傅沒說什麼，照著他的要求又切了一刀。
這一刀下去，石頭掉得比之前那半塊更厲害，還沒切到底下，整塊石頭便徹底散開了。
飛揚的碎石屑窸窸窣窣落下，就像是那位大叔碎了一片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