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珍珍本就對此人哀莫大於心死,如今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心也愈發冷了。
竇洪麵子裡子都丟光了,尤其是在那之後葉婉汐還無比刻意的提了一句:“關於趙小姐的姻緣,叔叔阿姨不必過分擔憂。趙小姐原就是晚婚的麵相。雖是晚婚,但隻要遇上那個真的適合自己的人,男女雙方便會出現不一樣的契機,二者相輔相成,於兩人的事業愛情家庭都有好處,屆時一切都會重歸正途,步入新的開始。”
葉婉汐這話跟方才趙芸兒故意說來刺竇洪的那幾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的人生已經毀了,而她的人生才剛開始。
竇洪憤恨不滿,恨不得將葉婉汐與趙芸兒這兩個徹底湮滅了他幻想的人撕成碎片。
可現在的他已經不可能再做什麼,隻能怒視著兩人無能狂怒。
罪魁禍首很快便被帶走了,隻是他之前的那些話,到底還是對趙珍珍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人走之後,趙珍珍便將自己關進了屋子裡,不讓任何人靠近。
她不會為了這麼個不值得的人輕言生死,隻是經曆了這麼多,她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平複心緒,冷靜冷靜才能想清楚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趙爸爸趙媽媽經此一事身心俱疲,再加上大女兒這樣,也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
隻能讓黎廣君幫著趙芸兒一起送葉婉汐他們出去。
趙芸兒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鬨成這樣,送幾人出去的時候也多少有些小尷尬。
“讓你們見笑了。”
“無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不用太在意。倒是你,你姐似乎對你有些怨氣,你不生氣嗎?”
趙芸兒微低著頭,歎氣道:“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姐也沒說錯,她確實比我多承擔了許多事情。”
彆看趙芸兒家看著挺開明,實則還是逃不過重男輕女的魔咒,尤其是趙芸兒的奶奶,那絕對是忠實捍衛這一魔咒的封建大家長。
“我小時候就曾聽我媽還有其他親戚提過,我剛出生的時候,老一輩的親戚包括我奶奶一見我是個女孩子,就預備讓人把我送去給彆人養,讓我媽再生一個。若非我爸據理力爭,我早就成彆人家孩子了。”
“也因為這事,我爸堅持帶著我們一家分出來單獨過,所以我受到的這方麵非議並不算特彆多。我姐不一樣,她在那樣的環境生活了好幾年,而且我媽也很喜歡跟她抱怨一些諸如‘因為生了你,不是個男孩,我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白眼’這樣的話……”
這話趙芸兒也聽過,隻是後來許是看她不耐煩了,趙媽媽就很少說了。
她都尚且如此,趙珍珍聽的次數隻會多不會少。
於趙媽媽而言,她或許隻是想要表達自己的不容易,希望孩子將來能為她爭口氣,補償她受的這份苦楚。
可對於孩子而言,這未嘗不是一份負擔。
來到這世上帶給父母的第一份禮物並非歡喜與幸福,而是悲傷與苦痛,對一個才剛記事的孩子而言,這份罪太沉重了。
饒是分家之後他們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父母的一些觀念也開始轉變,可有些根深蒂固的東西卻始終未曾離去。
就算是後來見得多了,有些事不再執著,可傷害早就已經在了,隻是他們都未曾發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