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小花的記憶裡,男人很年輕,卻總喜歡穿著一身黑,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的臉色很白,比它曾經見過的一種叫做豆腐的食物還要白。
沒事的時候,男人會一直待在家裡,種花寫字,把它抱在懷裡摸耳朵。
他的手很冰,一年四季都很冰,夏天的時候摸在它身上冰冰涼涼的特彆舒服,冬天卻總會把它凍得打哆嗦。
每到這時候,他便會低笑出聲,他的聲音很低,很好聽,就像釀了多年的酒,香醇醉人,令人沉溺。
伴隨著白小花跟男人感情的升溫,男人出門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長。
白小花的心裡本能的生出了不安,終於有一天,男人從外麵回來,身上卻沾染上了讓白小花恐懼的血腥味。
白小花著急的在男人腳邊打轉,想要看看男人究竟哪裡受了傷,卻被他抱進懷中,低聲安撫:“我沒事,不是我的血。”
“你是一隻很神奇的異獸,能夠給人帶來好運與機遇。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做,這些事很危險,但如果能夠得到你的祝福的話,我就算是遇到危險,肯定也能化險為夷。所以,你願意幫我嗎?”
對男人的信任與擔憂讓白小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男人的“請求”,它將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之上。
那個地方有一道無比猙獰的傷疤,雖然早已愈合,卻依舊讓人想像得到這處當初是如何的深可見骨,凶險萬分。
白小花不希望男人身上再有這樣的疤,所以它配合著男人取下了自己的鬃毛,獻祭出了自己的祝福。
然而,它怎麼沒想到的事,這一點頭便是它悲劇的開端。
男人出外的次數越來越多,與它討要鬃毛也越來越頻繁。
白小花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毛會給人帶來幸運,未曾接受同類長輩傳承的它,一切修煉都僅靠本能。
白小花的每一次祈願都得消耗掉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靈力,若是在前世葉婉汐他們的那個時代,靈氣四溢,又有同類大妖教導修煉之法,這一部分靈力根本不會對它造成多大影響,隻需要在之後多修煉了那麼一兩天就能恢複過來。
可關鍵在於,這個世界靈氣枯竭,真正修仙的都沒幾個,白小花又不懂得如何修煉,這就導致它每取一次毛,便虛弱一分,毛上所蘊含的靈氣也跟著弱一分。
大概一周前,男人又一次外出歸來,熟練的摸了摸白小花的頭,爾後手一往下便想要剪它的鬃毛,卻發現它頸部的位置空空如也。
白小花身上的靈力已經枯竭,根本不足以支撐它再長出這一撮毛來,它禿了,也沒用了。
“嘖……”
彼時白小花已經累得有些睜不開眼了,聽到這明顯有些不耐煩的聲音,下意識的撐開雙眼,入目便是男人居高臨下的冷漠神情。
那是白小花從未在男人身上見到過的神情,冰冷、嫌惡,甚至帶著一絲殘忍,陌生得讓它忍不住顫抖起來。
而隨後發生的一切,更是它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陰影。
男人敲斷了它的四肢,將它抽的皮開肉綻。
鮮血染紅了它身下的地板,疼得它連尖叫都發不出來,一雙眸子卻還難以置信的緊盯著男人,隻想問一句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