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小師妹養的那幾隻寵物嗎?”
被向月旗二人抱在懷裡的正是擅自跑到這來的白花花幾隻。
“這事暫且先放一邊,老大跟小師妹那邊怎麼回事?你這的結界不是破了嗎?怎麼還又合上了?”
“是鄔鄴荃那個老家夥,他把自己獻祭給了誅天陣,恢複了誅天陣的運轉,把這結界又給補上了。”
向月旗麵色微變:“那現在怎麼辦才好?”
“我的法力不夠,你們幫我一起試試看能不能再次破壞這個陣眼。”
“好。”
“來不及了。”
江凜的突然出聲打斷了幾人的交談,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入目便是煞氣翻滾凝結而成的巨大黑影。
吞噬了鄔鄴荃魂魄的誅天陣已經與他徹底融合到了一起,也徹底的……失控了。
陣法中心的旋渦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渦輪,強製吸引著能夠為它所用的一切東西。
之前被投放進城內的魔物,這會卻全都因著誅天陣的運行而僵直在原地,隨即化為一股黑煙被吸入陣中。
無數黑影被吸入陣法之中,進一步壯大,又最終轉變為巨大殺機從天而降。
砰砰砰——
無數由煞氣形成的長劍從天而降,落進密集的人群中,驚起片片慘叫。
濃硫酸一般的黑色液體也隨之落下,殘忍的吞噬著城內艱難存活的一條條性命。
一時間,哭泣聲,呼救聲,慘叫聲再次彙成一片,這座好不容易恢複短暫生機的城市再次墮入了可怕的深淵與磨難之中。
齊應軒等人看著這一幕,不自覺的握緊了自己的手,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能為力。
被向月旗幾人抱在懷裡的白花花卻在這時掙脫懷抱,吃力的往葉婉汐幾人的方向飛去,另外幾隻寵物也緊隨其後。
越芸珂看到這一幕,麵容微凜,也想跟上。
“芸珂,你要去哪?”
“我得過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
“他們又要做傻事了!”
傻事?什麼傻事?幾個師兄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丕變,就連江凜都跟著沉下了臉。
小師妹前世做的最大的傻事,不就是……
不得不說,葉婉汐的這些師兄師姐還是很了解她的。
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無辜之人塗炭生靈,更無法明知有辦法救人卻因著顧自身而畏手畏尾,貪生怕死。
在鄔鄴荃選擇獻祭自己,也要拉著所有人一同陪葬時,葉婉汐便知曉事情終究還是走到了她最不願意麵對的地步。
想要阻止鄔鄴荃的瘋狂舉動,唯一的辦法便隻有……
正想著,一隻手便伸了過來,緊緊握住她的手。
葉婉汐看著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封天域,心一緊,啞聲道:“大師兄,抱歉……”
封天域的眼中沒有責怪與反對,有的隻有包容與平靜:“我跟你一起。”
既然不能一起活下來,那就一起死。
葉婉汐讀懂了他的意思,躁動不安的心神奇的平靜了下來:“好,一起。”
鮮紅的血液自兩人的掌心留下,爾後緊緊扣在一起。
“天地有靈,日月有聲,以我之血籌祭天地,以我之魂供奉日月,摩訶萬象,皆歸我身。”
兩束金色的亮光倏地從天而降,落在他們的身上,隨即化作兩道猶如利刃般光影直衝誅天陣的中心而去。
砰砰砰——光影砸在陣法之上發出一聲聲悶響,原本還對著底下人掃射的誅天陣,也因著二人的攻擊而暫且停下動作,轉而跟兩人打了起來。
底下眾人隔得遠,根本看不清楚上麵具體發生了什麼,隻能看到一片片猶如閃電般的亮光於空中閃爍,伴隨著重物撞擊的聲響,愈發令人摸不準發生了什麼。
鄔鄴荃這會對兩人可以說是恨之入骨,瞧見他們竟然還敢自投羅網更是怒由膽邊生,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兩人跟鄔鄴荃糾纏在一起,打得天昏地暗,難舍難分,他們頭頂的天雷也沒閒著,依舊不間斷的往下劈著。
底下所有人連同不在此地的眾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清楚,如果連這兩人都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那在這之後不管是如今在Z市的人,還是他們都會有危險。
吵鬨的打鬥持續了很久,葉婉汐二人的體力也在急速下降,他們都清楚,對他們隻有不利。
如今的誅天陣運轉全靠鄔鄴荃,毀掉陣法的關鍵自然也在鄔鄴荃身上。
想要打破這一僵局,關鍵便在於如何將鄔鄴荃給引出來。
兩人隻隔空對視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葉婉汐咬了咬牙,提劍往陣眼方向衝去,這一幕像極了當年她不顧一切衝入誅天陣內以身祭天的場景。
看到這一幕,不僅封天域有些恍惚,鄔鄴荃同樣失了冷靜,氣憤的由陣中脫離出半個身軀,屈指便朝著葉婉汐抓去。
熟料,兩人等的就是這一刻。
葉婉汐手中的劍在一瞬之間調轉方向,往鄔鄴荃刺了過去。
鄔鄴荃眉峰微蹙,好似覺察到了什麼,卻並沒有避開,而是主動迎上去,抬手攥住了葉婉汐刺過來的這一劍。
哐當——
與陣法合為一體的鄔鄴荃雖然還能勉強看出樣貌,卻已不算是血肉之身。
葉婉汐這一劍並未傷到他,反而被他生生捏碎了劍身。
被扭成幾段的殘劍瞬間便回原型,成了一柄斷成好幾半的扇子。
葉婉汐也因著扇子被毀,嘔出一口血來。
隻不過她並沒有太過在意那被毀掉的紫玉寶扇,抬手便從袖子中飛出幾條綾緞纏住鄔鄴荃的脖子。
而封天域也在這時候趕了過來,先是用捆仙繩捆住鄔鄴荃的上身,隨即向前想要取鄔鄴荃的首級,卻被突然傳來的罡風逼退。
此刻的鄔鄴荃已經看穿兩人小心思,愈發怒火攻心,帶動與之相連的誅仙大陣也失去了控製。
陣法內本就翻湧著的黑色煞氣越發躁動起來,與空中瘋狂旋轉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帶起陣陣狂風。
像極了一隻蘇醒過來的可怕巨獸,隨時可能張開血盆大口,將所有人吞進去。
葉婉汐二人一眼便看出這個旋渦中心彌漫著令人膽寒的陰氣,未曾去過魔界的葉婉汐並不知曉這意味著什麼,封天域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老家夥,竟是想著借由這次機會打開魔界的封印,把那些沉睡多年的魔物都給放出來!
“都得死,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我今天成不了仙,所有人都得給我陪葬,陪葬!”
“圓圓……”
葉婉汐正因著那突入出現的黑洞旋渦而愣神,冷不防聽到封天域的聲音,下意識循聲望去,便對上了封天域恍若一潭死水般的目光。
兩人就這麼隔著鄔鄴荃遙遙相望,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卻好似已經讀懂了彼此的一輩子。
眼見著旋渦就快徹底生成,被縛住的鄔鄴荃突然用力掙紮起來,奮力往旋渦中心衝去,帶動手上長緞還纏著他的葉婉汐也往上飛了幾米。
封天域見兵器傷不了鄔鄴荃,一個飛撲上去,直接用手環抱住鄔鄴荃的脖頸,用力將他往後掰。
葉婉汐也縮短了手中長緞,死死將他拉住。
可即便如此,依舊無法阻止他的飛升。
所有人都因著這一幕攥緊雙手,急得心都跟著揪起,葉婉汐卻突然轉頭看了眼無人機的位置。
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葉婉汐的目光筆直穿過那無人機的鏡頭,直視前方,就像早就知道有人在鏡頭的那一邊時刻關注著自己,守候著自己一樣。
突然,她笑了,笑得遺憾且不舍,可麵上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動手。”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愣住了,動手?動什麼手?誰動手?
未等眾人多想,一道猶如域外流星降落於世的亮光便從不遠處飛出,筆直的飛向糾纏在一起的三人以及他們正上方的黑洞旋渦。
看到那一點一點靠近的巨大黑點以及它後麵拖著的猶如掃把般的亮光,葉婉汐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解脫笑容。
生命的最後一刻,葉婉汐腦中想了許多,有她前世的師兄師姐師叔師伯,也有今生遇到的那些努力生存下去的人們,還有她一隻隻撿回家卻再也無法照顧的小家夥們,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平安回來的高姐、封媽媽、杜奕歡等人。
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祁瑤師姐、芸珂師姐,還有難以再見卻一直暗中守護著他們的師父。
最後便是封天域,他們一起走了兩輩子,上一輩子死彆,這一輩子雖然還是沒辦法白頭偕老,卻也算是得以生同穴死同寢了吧?
雖然,除了他們之外還多了個礙事的糟老頭子,晦氣。
葉婉汐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樂,目之所及被刺目亮光包裹之時,她恍惚看到了兩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那是年輕時候的沈雲娘,穿著鵝黃色的衣衫,梳著未嫁少女的發髻,麵容嬌俏,笑靨如花。
她的身邊是一個長得跟鄔鄴荃一模一樣的男人,明明是相似的樣貌,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觀。
鄔鄴荃給人的感覺是陰鬱、冰冷,哪怕麵上掛著笑容,偽裝得再和善,眼眸深處都透著無法遮掩的算計與冷漠。
眼前之人卻不一樣,他的臉上帶著笑,是那種令人如沐春風,自然而然生出好感的笑,就像秋夜的暖風一般,溫柔而不唐突。
尤其是在看向身邊人時,眼眸之中流淌出來的情意,更是令人難以忽視。
兩人就那麼並排站著,淡笑著看著自己,說了些什麼,牽著彼此的手轉身離去。
葉婉汐並未聽清他們說了什麼,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恍惚間想到了書房內的那副畫。
出來之前她還疑惑過,畫中之人是在怎麼樣的情形下,抑或者想到了什麼人才會笑得那般開心。
現在,她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砰——
巨大的撞擊聲震得地麵都跟著顫動了好幾下,爆炸帶來的火光瞬間映紅了大片天空。
城市底下的眾人被震得耳鳴頭昏,半天回不過神。
可隔著鏡頭看著這一幕的無數網友,卻怔怔的瞪大雙眼,失去了言語能力。
爆炸帶出的火光與煙霧在空中停留許久,最後帶著已經被徹底轟沒了的黑洞旋渦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無害的烏雲,它們層層堆疊在一起,發出雷電沉悶的響動,隨後一滴滴冰涼的雨水從空中落了下來。
由少聚多,由稀疏變得密集,將這片不久前才遭受重創,滿目瘡痍的城市籠罩在氤氳的水幕之中,讓雨水衝刷掉所有的不幸。
這場雨下了足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太陽自遠處的高山之上悄然升起,為大地灑下溫暖亮光。
死裡逃生的人們怔怔的看著那明媚的陽光,麵容麻木,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啜泣。
這一聲壓抑的哭泣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一般,將所有人從神遊拉回現實。
哭泣的人越來越多,哭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從最初的哽咽,抽噎到最後許多人都忍不住放聲大哭。
麵對著這樣的場景,沒有人笑話他們,反而更多的是跟著他們紅了眼眶,難受懊惱。
天亮了,壞人得了報應,災難也終於遠去,可有些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Z市之外,站在桌子麵前,親手按下按鈕的蕭繼輝早已淚流滿麵,在他身後無數人低垂下頭,沒有說話。
蕭百徽看著這一幕,無聲的歎了口氣,仰了仰頭,讓淚水流回眼眶,打開手中的對講機,啞聲道:“XX時間早上六點四十三分,Z市恢複交通,出入正常,城內各部門已陸續恢複運行……”
九個月後,A市。
距離靈氣複蘇,變異動植物第一次出現已經過了整整兩年。
這兩年時間,全國各地乃至全球各地都遭受著不同類型,不同程度的災禍,有天災,也有人禍。
但在最初的手忙腳亂過後,人們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存活下來。
相比起國外來,國內的人口雖多,應急確實最快的,即便如此,初期的人員不足也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
真正的轉折點出現在九個月前的Z市綁.架事件,整整一座城的人被綁架為人質,營救過程中更是犧牲了許多人。
因為這場騷亂,許多人都留下了心靈創傷。
可在災難徹底結束之時,眾人卻驚訝的發現,當日參與了救援的許多人,尤其是異能者,身體素質都有了質的提升,各項異能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在經過一番縝密研究之後,研究員們將這個變化歸結為事情結束後那一場告彆黑夜的大雨。
老天似乎還是憐惜著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為他們留下了一線生機。
意識到這一點,不少人最初都很歡喜,可在歡喜過後卻又止不住的傷感低落,因為他們很清楚,那一場雨,是兩個人犧牲了他們自己的性命換來的。
因著這一轉變,國內在應急人手上終於有了喘息之力。
不僅如此,在確認過眾人的改變源於那場雨後,各地研究院的研究員們全都趕往Z市提取出雨水樣本進行研究,終於在幾個月前研究出了能夠有效提高人體素質,甚至一定程度上抑製其他微生物變異的藥劑。
因著這一偉大成果,國內迅速恢複災難前的穩定,人們終於得以像靈氣複蘇之前那樣毫無心理負擔的出門走動,而不擔心會被哪裡冒出來的怪物危及生命。
位於A市城西廣場,在靈氣複蘇之前一直是A市人流量最大的廣場。
而在藥劑研究成功之後,這座沉寂許久的大廣場,也終於恢複了往日的繁華,成為許多人光臨的公共場所。
隻是,今天這座廣場,似乎格外的熱鬨,前往此地的客人們也好像格外的匆忙。
“快快快,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晚了就拿不到紀念品了。”
“那邊那邊,在那邊。”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年輕人形色匆匆的往廣場最中心的位置趕。
兩個原本結伴的女孩子因為人潮的擁擠而失散,其中一個更是被擠出了行進圈,撞上與之逆行的一道身影。
“小心。”
略有些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夏曉悅感覺自己撞上了什麼東西,失去平衡之時,又被一隻手拉回勉強穩住身形。
愣神幾秒後,她下意識抬頭望去,發現拉住她的是個帶著口罩的年輕女孩,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樣戴著口罩的高大男人。
不知怎的,看著這兩人,夏曉悅莫名的局促起來,手足無措道:“謝謝。很抱歉,我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沒事。”女人並沒有責怪她,反而將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緊握著的應援卡片上。
這張卡片上畫著一顆青色四葉草,是九個月前那件事後,葉婉汐粉絲後援會自發更換的應援標誌。
四葉草代表著希望,承載著他們內心的奢求,期望某個人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在這世上某個他們看不到角落好好活著。
“你是……葉婉汐的粉絲?”
夏曉悅聞言雙眸微亮,盯著女人的目光滿是熱切:“你也是小葉子的粉絲嗎?”
“算是吧。”女人眼眸含笑,好奇的問了句,“今天是有什麼活動嗎?”
“今天是小葉子的生日,各地的車站、廣場、街道大屏幕上都會自發播放小葉子的生日剪輯。今天廣場內還有生日活動,免費發放生日紀念品。”
夏曉悅越說聲音越小,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了幾分傷感。
大家其實都知道,他們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可就像小葉子的經紀人說的那樣,隻要還有人記得她,她就會一直活著。
所以,哪怕這場生日會沒有主人公,他們還是會自發的為她慶祝,就像她還在一樣。
至於為什麼隻關注葉婉汐的生日而不關注封天域,除了葉婉汐本身是明星,封天域嚴格說來算是個素人外,主要還是源於封媽媽的態度:我家的蠢小子哪有兒媳婦兒招人疼?這樣的事情自然應該優先給婉汐。
被親人背刺的封大總裁:“……”
沉浸在傷感中的夏曉悅並未發現,站在她對麵的人因著她的話有些訝異。
仔細一想,才明白過來,眼前之人所說的生日,應該是她經紀公司公布的生日,也就是她這一世在孤兒院門口被撿到的日子。
夏曉悅的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振作起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驚呼道:“啊,還有幾分鐘活動就要開始了,去晚了可能就拿不到紀念品了,你們要跟我一起過去嗎?”
“還有幾分鐘就開始了嗎?那你可得抓緊時間,趕緊過去吧。”
夏曉悅眨了眨眼,直覺哪裡不大對,又盯著兩人口罩外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兒,神情有些恍惚。
恰在這時,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曉悅,你在哪兒?”
夏曉悅急忙轉頭應了一句:“我在這。”
再一回頭,卻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跟前的兩個人已經沒了蹤影。
夏曉悅的小姊妹聽到她的聲音迅速趕了過來,才一走近便看到了閨蜜失魂落魄的模樣:“怎麼了?被擠出去嚇壞了?”
“我剛剛……”夏曉悅緊盯著兩人方才的位置,低聲呢喃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兩個跟小葉子和封總特彆像的人。”
閨蜜微怔,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曉悅……”
夏曉悅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抬頭笑道:“我知道。不說這個了,時間快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對對對,晚了就拿不到紀念品了。我聽他們說今年的紀念品是小葉子親手畫的平安符……”
“咦,那符不是……”
“當然不是之前那種正品,隻是拿正品複印的紀念品。”
“這樣啊……”
兩個小姐妹一邊說著一邊急匆匆往目的地趕,一點沒發現就在她們相反方向幾米處,兩人正注視著她們的遠去的背影,爾後轉頭相視一笑。
“你的粉絲,挺可愛的。”
“他們一直都很可愛,隻是某人以前沒發現罷了。”不僅沒發現,還時常亂吃粉絲們的飛醋。
葉婉汐挽著封天域的手走出商場大門,不無好奇的問了句:“蕭繼輝早上又給你打電話了?”
一提到蕭繼輝,封天域便忍不住擰了擰眉,流露出煩不勝煩的排斥神情:“懶得理他,有事找老五去,我們又幫不上忙。”
葉婉汐失笑,故意逗他:“你這分明是還在記恨他那會動了手。”
明明是她開口要求的,大師兄舍不得怪她,卻小心眼的記上了親自動手的蕭繼輝。
可憐的蕭副部長表示自己真的是竇娥冤,躺著也中槍。
“我隻是討厭他總來打擾我們。而且我又沒說錯,我們現在確實幫不上忙,我們現在可是官方認證的已逝人員。”
九個月前,兩人拚著跟鄔鄴荃同歸於儘的打算製住了他,讓蕭百徽動用武器幫他們實現最後一擊。
未曾想,在最後關頭,向月旗幾人帶著幾隻小家夥趕到了。
箭在弦上,他們根本無法阻止事態的發展,誰也沒想到最後救下他們的竟是在事發當晚才徹底恢複記憶的芸珂師姐。
“浮屠師叔當年飛升之前曾來找過我師父,兩人談了一天一夜才離開。事後,我師父便教了我一項禁術。這項禁術輕易不得動用,且一人一身邊便隻有一次機會。”
芸珂提到的禁術是一種在關鍵時刻停滯時間三秒,並且改變既定事實的術法。
隻聽這作用便知曉,這是一種不容於世間的禁術,一個弄不好改變了既定事實,非但救不了人還可能造成更可怕的後果。
故而,芸珂的師父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用此術。
且要運行此術,需要極大的能量,故而芸珂才會選擇在轉世前徹底封禁身上的法力,以待來日所需。
這也是她早就已經與葉婉汐等人見麵、相識相處多時,卻一直不曾完全恢複記憶的主要原因。
芸珂啟用此術為兩人爭取到了一線生機,而在這最後關頭真正救了他們的卻是白花花,準確的說是去見過烏的白花花。
Z市通訊恢複後,現場發生的一切都像之前的那則視頻一樣,被實況轉播到了各地的電視台上。
烏被關在實驗樓內,自然也瞧見了。
正因為瞧見了,他才終於徹底認識到,自己不過隻是鄔鄴荃手下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工具。
就在他無比痛苦之際,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的白花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烏的內心在經受過一番痛苦掙紮後,最終將自己的心頭血主動送給了白花花,讓它帶到葉婉汐身邊。
當年的誅天陣,因為葉婉汐誤打誤撞以身祭天告破,千年之後,卻毀在了鄔鄴荃放置在傀儡身上,以便更好控製傀儡的那一滴心頭血上。
誅天陣告破,鄔鄴荃灰飛煙滅,烏作為傀儡,在主人死後不久也跟著魂飛魄散,葉婉汐二人卻因此活了下來。
隻是兩人也不是全然沒有付出代價,他們撿回了一條命,一身的法力卻也跟著鄔鄴荃與誅天陣徹底消散,成了如今實實在在的普通人。
葉婉汐二人沒死一事知道的人很少,官方認證兩人已死,一方麵是兩人自己要求,另一方麵也是想要保護他們。
Z市一事鬨得很大,葉婉汐二人若是沒死,勢必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若他們還是以前的他們也便罷了,可現在的他們已經沒了法力,讓人知道他們沒死,反而會使他們置身險地。
多方考慮之下,兩個就這麼成了已亡人。
“說來也奇怪,三師兄四師兄他們的能力一點不遜色於五師兄,怎麼蕭繼輝那麼喜歡找五師兄當苦力,而不找其他幾位師兄?”
封天域聽葉婉汐這麼說,神情微妙,不無毒舌道:“誰讓他沒錢還單身。”
他們倆自不必說,老二有芸珂,老三有祁瑤,老四有錢,老五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就數他最閒,不抓他當苦力抓誰?
葉婉汐:“……”我竟無言以對。
兩人並排走在大街上,葉婉汐的腳步突然一頓。
封天域見狀低聲問了句:“怎麼了?”
“沒什麼。”葉婉汐看著不遠處商鋪牆上懸掛的古風廣告圖,悵然若失道,“隻是突然想到我書房裡的那幅畫。”
封天域眉峰微蹙:“那幅沈小姐的畫?”
“嗯,前幾天我回A市的時候找過,沒找到。高姐說,那天之後,她收拾書房就再也沒見過那幅畫。”
葉婉汐當時聽她這麼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爆炸前恍惚看到的那個場景,讓她很難不在意。
封天域聽她這麼說,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葉婉汐若有所覺的眨了眨眼,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封天域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如實相告:“前世為了找到辦法再見你一麵,我曾去過不少地方,拜訪過不少人。在前往北域一個極為偏僻的小村莊時,聽到了一個當地廣為流傳的說法。”
“什麼說法?”
“以直係血親的身體與魂魄為代價自願奉獻,能夠保其血脈的下一世平安順遂,福祿雙全。”
葉婉汐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望向封天域。
封天域迎視著她的目光,微微歎息:“隻是一個傳說而已,未必可信。”
即便是真的,也隻能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某個不配為人父母的人終於做了點父母該做的事情。
葉婉汐抿了抿唇,低聲應了句:“嗯。”
封天域不願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主動提起另一件事:“奕歡跟韓嶽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
“那不是應該的嗎?”葉婉汐如何聽不出他在轉移話題,白了他一眼,“奕歡雖然不是你的親妹妹,好歹也喊了你這麼多年的哥,她結婚,我們能不去?對了,他們的結婚禮物你準備了嗎?”
“媽早就備好了。”就像他家小師妹說的,奕歡雖不是他的親妹妹,好歹當了他這麼多年的妹妹,給他.媽當了這麼多年的女兒。
根本不用他操心,封媽媽早早就已經為她備好了豐厚的嫁妝。
“相比起這個,媽前些天還在問我,你準備什麼時候進我們家的門呢?”
向月旗跟芸珂半年前就已經結婚,君無端跟祁瑤眼看著也快修成正果,就連韓嶽那家夥追了這麼多年也終於撬開了奕歡的心,唯獨他們自在一起後,便一點進展都沒有。
真要論起來的話,除了向月旗跟芸珂以外,他們可是比其他人都還要先一步在一起,怎麼如今反倒還落後了呢?
封天域看著其他人的進展,這心就跟泡了檸檬一樣,彆提有多酸了。
葉婉汐小臉微紅,下巴卻微微抬高,意味深長道:“唔,這個嘛,我得考慮考慮。”
封天域眯了眯眼,神情危險:“還要考慮?”
“人生大事,自然要慎重考慮。而且我擔心……”
“擔心什麼?”
葉婉汐搖了搖頭,露出苦惱神情:“你也知道,我們雖然見不到師父,可他老人家可一直關注著我們。萬一咱倆結婚,他參加不了婚禮,心氣不順,婚宴現場拿雷劈你……”
若是以前的封天域自然不拍雷劈,可他們現在就是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這一劈指不定喜事就成喪事了!
封天域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這還真有可能是他那不靠譜的師父能做出來的事!
當然,封天域毫不懷疑,師父之所以會降雷劈他,更多的可能是氣他拐走了自己的寶貝小徒弟,而不是沒法親自來參加他們的婚宴。
葉婉汐被封天域難得蛋.疼的神情逗樂:“所以啊,這事我還得好好考慮,慎重考慮。”
“那你預備考慮多久啊?”
“唔,起碼考慮到師父比較能接受的時候吧。”
封天域:“……”按這標準,總覺得他這輩子都遙遙無期了。
葉婉汐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封天域沒跟上來,疑惑的轉頭看他:“怎麼不走了?回家啦。”
封天域愣了一下,看著麵前人滿含笑意的雙眸,心中的鬱氣突然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盈滿心頭的溫暖。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了,隻要所愛之人在身邊,每一天都是新婚。
封天域快步上前握住葉婉汐伸出的手,走到她的身側,與之並排往前走去。
明媚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拉長兩道長長的影子,影影綽綽,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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