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凱看得一清二楚,立刻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喊道:“三叔!”
對方不由愣了愣,遲疑著也從車上下來。
這位農用車駕駛員黑瘦黑瘦的,臉上全是皺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子,穿著厚厚的棉襖,還帶著一頂皮帽,神色驚疑不定。
羅凱激動地說道:“三叔,我是羅凱,虎娃啊!”
“虎娃!”
黑瘦老漢頓時眼睛瞪得溜圓,他抬手使勁擦了擦眼皮子,簡直震驚了。
羅凱笑道:“是我。”
虎娃是羅凱的小名,而這位黑瘦老漢是他的堂叔。
“真的是你小子啊!”
三叔一個箭步躥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羅凱的胳膊,使勁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前些天就聽大嫂說你要回來,啊呀,回來就好,好!”
羅凱點了點頭,千言萬語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起來他六年沒有回家,其實是二十多年了,再見到熟悉的親人,心裡麵的滋味真的很難用語言來形容,酸甜苦辣鹹都有吧。
三叔上下打量著羅凱,又重重拍了他兩下:“你現在這是發達了啊,三叔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這輛車是你買的?”
羅凱笑道:“是的。”
“牛!”
三叔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走走走,我們一起回村。”
羅凱連忙問道:“您不去縣城了嗎?”
三叔霸氣:“明天再去!”
羅凱剛還想讓妞妞下來拜見一下三叔公,見狀隻好先回到車上。
反正到這裡距離村子已經不遠了。
三叔重新開上他那輛三輪農用車,在山道上嫻熟地來回倒,很快掉過頭來。
他在前麵開路,羅凱跟在了後麵。
再繞過一個山坡,前麵豁然開朗,時隔多年,羅凱再次回到了位於山坳裡的羅家村,他魂牽夢係的家鄉!
這條回家的路,他走得太長太長了。
羅家村總共有兩百多戶人家近千口人,算是周邊地區規模比較大的村子,隻是不少年輕人跟羅凱一樣跑去外麵打拚,所以現在村裡以留守老人和兒童居多。
也就是到了年節,外出務工人員回到老家,村子才能恢複往昔的熱鬨。
幾年未歸,羅家村的麵貌基本沒有多大的變化,也就起了幾幢新的樓房。
農用車和奔馳車一前一後,沿著村道往村子裡麵駛去,幾個村裡的野孩子跟在汽車屁股後麵一起跑,叫著喊著尋開心。
農用車最終停在一片小小的曬穀場上,前方靠著山腳是一排三間兩層高的磚瓦房,周圍全是開墾出來的菜地還有果園。
幾隻老母雞正在曬穀場尋覓散落的麥粒,一條大黑狗懶懶地躺在玉米垛旁邊曬著太陽,對車上下來的三叔愛搭不理的。
“大哥!大嫂!”
三叔急吼吼地喊道:“虎娃回來啦!”
他的聲音是如此的響亮,將屋子裡的人全都驚動了。
一位穿著布襖、身材魁梧老漢聞聲而出。
他一眼就見到了正打開奔馳後座車門羅凱,頓時怒目圓睜,“噔噔噔”地衝了過來,咆哮道:“你這個畜生,還知道回家啊!”
羅凱剛剛把妞妞抱出來放下,他轉身看著自家怒火衝天的老爹,臉上不由露出的苦澀的笑容,叫了一聲。
“爹!”
然後羅凱跪在了地上,低下了頭顱。
這一跪,是跪他過去的錯,是跪對親人的虧欠,是跪對爹娘的不孝!
下一刻,臉色猙獰的羅老爹揮起了手裡緊握的旱煙杆。
這把旱煙杆足足有一米多長,銅製的煙鍋兒拳大小分量十足,掄起來砸在人的身上,砸斷骨頭也是等閒。
他是真的想砸死眼前的這個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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