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場合,他或許不介意青仔跟對方吵架,然而今天的情況不同,有羅凱這位客人又是在零點酒吧,鬨出事來丟臉的隻會是他們。
青仔是飛揚樂隊的鼓手,性格有些暴烈,但他對黃冠文這位隊長還是很信服的,所以掙紮了一下之後就頹然落座,悶悶地喝了一大口酒。
其實對方的嘲諷也不全是無中生有的誹謗,香江沒有搖滾音樂的土壤,寥寥不多的搖滾歌手真的是自娛自樂,沒有什麼作品,平常也是以翻唱為主。
真要是爭辯起來,照樣得輸。
有人認出了剛才說怪話那個人的身份:“那是徐山客。”
徐山客是很出名的專欄作者,常常在《港島娛樂周刊》、《蘋果快報》、《影視潮流》等報刊雜誌上撰寫文章,同時兼顧音評人和影評人的多重身份。
徐山客有才華但比較狂,寫的一些文章筆鋒犀利很有攻擊性,他跟周玉堂是多年的朋友,嘲諷這邊是很正常的事情。
吳嘉美撇了撇嘴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
吳嘉榮卻有些頭疼:“這個人很難纏的,很喜歡在報紙上罵人,算了。”
他對徐山客有些了解,知道後者經常標榜所謂的文人風骨,看誰不順眼就罵誰,而且常常咬著不放。
錯非得已,吳嘉榮也不想招惹到這樣的人。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吳嘉榮、黃冠文這邊忍了口氣,那邊卻沒有因此消停,反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那位徐山客喝了兩杯酒,臉色漲得通紅,嘿嘿笑道:“其實我也會唱搖滾。”
“真的啊?”
立刻有人捧哏:“以前都沒聽徐生你唱過啊?”
“你是在懷疑我?”
徐山客怫然不悅,瞪著眼睛說道:“今天我就給你露一手,唱搖滾給你聽。”
“好!”
和他同座的幾個人紛紛叫好,周玉堂笑嗬嗬地端著酒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徐山客還來真的,放下酒杯就跑到了演藝舞台上,向原來在演唱的歌手借過了一把吉他抱在懷裡,然後帶著醉意說道:“一首《明天》送給大家。”
也不等彆人反應,他用力揮掃琴弦對著麥克風吼了起來:“我想回到明天…”
《明天》(tomorrow)是一首很經典的搖滾歌曲,它是美國蒸汽動力搖滾樂隊的代表作,誕生於九十年代,後來被翻唱成國語和粵語。
飛揚樂隊就曾經多次唱過這首《明天》。
而徐山客無論是指彈還是唱功,隻能用一塌糊塗來形容,但他唱得很起勁,鬼哭狼嚎歇斯底裡的在舞台上自嗨,渾然不顧彆人異樣的眼神。
不僅僅如此,他要使勁扭動屁股,頻頻甩頭。
很多人已經看出來了,徐山客在舞台上看似是嘩眾取寵製造汙染,其實是在嘲諷香江的搖滾歌手,還有搖滾音樂!
黑得很有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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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