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1 / 2)

李賢是個聰明人,他在輿圖上找了半天,發現如今有可能讓他也成為一個開府建牙藩王的地方也就是一個天南,那裡如今被閩越折騰得厲害,想要拿下那裡,不需要花費太大的代價。但是他也明白,指望著朝廷出人出力打下一塊地盤交給自己多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覺得應該還有彆的辦法,他很快就想到了李悅。作為一個近乎獨立的藩國,閩越能夠調動的力量並不小,又毗鄰天南,拿下那裡對於閩越來說並不算特彆困難。當然,無緣無故讓閩越出兵,那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出兵,李悅也未必願意為人做嫁衣,所以,他得給對方足夠的好處才行。

李賢這會兒壓根沒想過坐一坐太子的位置,雖說有人暗地裡頭攛掇,但是李賢跟李弘的關係還是很好的,何況,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李賢覺得生活在父母的陰影下他有些窒息。

李賢自然有過天真的時候,覺得帝後和諧,他們這些兒女都是父母愛情的產物。但是,武順去世之後,李賢之前的觀念就被打破了。

什麼愛情呢,無非就是一個有心勾引,一個見色起意。父母之所以成為了現在的至尊夫婦,無非就是兩人擁有了同一個立場,同樣的利益,加上母親不僅可以做賢內助,還能成為父皇真正的助手。

李治是個典型的皇帝,要名聲的事情他自己做,會影響自己名聲的事情,一般都會交給彆人做,他還是那個仁慈英明的君主。說白了,武後就是他的黑手套,無非就是這個黑手套更加珍貴了一些,本質上跟當年的長孫無忌、李義府、許敬宗這些人沒太大區彆。

武後需要的就是權勢,所以,她可以說是跟李治一拍即合。武後對於名聲沒那麼重視,她一個從先皇的妃嬪變成當今皇後的存在,再如何也刷不了什麼千古賢後的人設,與其如此,乾什麼要再折騰呢?所以,武後樂得給人留下一個不好招惹的印象,你敢對我如何,那麼,就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自從有了他非武後所生的流言之後,李賢也疑神疑鬼了一陣子,他又不是生而知之,哪裡知道自己親娘究竟是誰,當然,之後李弘過來跟他道了歉,他也沒了疑惑,隻是發現自個父母居然沒有跟自己解釋的意思,難免心中有些想法。李賢因此愈發仔細觀察思量起來。

很多事情其實是經不起細想的,尤其像是李賢這樣的聰明人還比較擅長腦補,自然越想越是心驚。

實際上,武後對幾個兒子感情有限,這年頭其實都是這樣,小孩子小時候是乳母帶著,等到大一點了,就要搬出去住,也就是晨昏定省,武後又忙得很,滿腦子都是朝政和權勢,如果隻有一兩個兒子,那麼,武後肯定還是要在意的,畢竟,有兒子的皇後跟沒兒子的皇後,那還是非常不一樣的,但是如今光是兒子就四五個,李弘的地位也很穩固,武後自然也就沒那麼上心了!既然備胎數量足夠多,那麼,一個不行就換唄!

很多人年輕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可取代的,李賢這樣的天潢貴胄自然更是如此,但是等他意識到,即便是在父母那裡,自己也不是不可取代之後,頓時就蔫了。等到再知道了賀蘭敏月的下場之後,李賢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武後。要知道,賀蘭敏月跟他們其實是一塊兒長大的,李賢少男心萌動的時候,還想過娶賀蘭敏月做媳婦。事實上,在太平公主還沒有出生的時候,賀蘭敏月絕對是宮裡最受寵的女孩子,武後對賀蘭敏月甚至比對幾個兒子還好,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各中各樣的新鮮玩意,賀蘭敏月隻要想要,都能到手,每年光是給她打造的各中首飾,能裝好幾箱,賀蘭敏月學著跳胡旋舞的時候,在鞋子上麵鑲嵌珍珠,用的都是上等的南珠,穿上一兩次就不穿了,至於上麵的珍珠,自然也是不要了!

賀蘭敏月剛開始進宮的時候,武後對她依舊很好,但是等到賀蘭敏月懷孕之後,武後雖說明麵上依舊沒有虧待賀蘭敏月,但是特殊的待遇是沒有了,而等到賀蘭敏月沒了孩子,李賢才知道武後到底有多狠。等到賀蘭敏月徹底失寵,她在宮中的待遇也就是比那些最低等的選侍采女一流強一些。賀蘭敏月如今已經是心灰意冷,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幡然醒悟,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容貌不再之後,以前你是古靈精怪,如今一想就是刁蠻任性,以前愛上帥大叔那是愛情,如今再說,那就是貪戀富貴。總之,愛你的時候是紅玫瑰白月光,不愛你了就是蚊子血白米粒。李治得到賀蘭敏月實在是太容易,賀蘭敏月某中意義上還不如武順,跟武順起碼還有點偷情的快感呢,賀蘭敏月雖說不能說是倒貼,卻也沒差多少。

李賢對於男女感情什麼的沒多少深入的理解,但是卻明白,自家這對父母,都是那等狠心薄情的性子,所以,他真不敢去賭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而且,這些年李弘這個太子其實做得並沒有什麼滋味,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主,李弘性子相對溫和,他能夠忍受這個,李賢覺得自己可忍不了。在其位謀其政,既然做了太子,卻隻能做個泥塑木偶,那有什麼意思,李賢寧可在偏遠之地自己當家做主,也不想做這中有名無實的太子,還要被各中條條框框束縛。

李賢的到來自然是讓李悅吃了一驚,李悅雖說不知道李弘能當多久的太子,但是,他記得武後的兒子不是當過太子就是當過皇帝,所以李賢肯定也是做過太子的,但是,瞧李賢這個樣子,居然對這個位置避之唯恐不及,甚至還想要跑得遠遠的。

李悅難免有些陰謀論,有道是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李賢難道是想要走曲線救國的路子,不怕下麵兩個弟弟近水樓台?

不過他跟李賢畢竟算不上很熟,自然不會說什麼交淺言深的話,因此,他隻是問道:“潞王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暫時先不提合作的事情,我隻問一句,殿下這想法,兩位聖人知道嗎?”

李賢頓時蔫了,但是他很快咬了咬牙,堅定地說道:“隻要王叔願意幫忙,能夠達成協議,我就能回去說服父皇和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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