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7.與卿(2 / 2)

蕭馳的臉色稍緩,莊義虎著臉沒有開口,他以沉默的方式認同了李念的說法。

“至於通知您過來的原因很簡單,學生出了事情,我們有責任義務第一時間通知家長,僅此而已,並未有嗬責蕭恕與喬卿久同學做錯事的意思。可有些事情雖然是對、是正義,但畢竟同學之間,還是不動手為好,您說是這個理吧?當然了,我完全相信蕭恕和喬卿久的品格,他們絕不會對普通同學大打出手的。”李念話說的非常漂亮。

公正倒是肯定談不上百分百公正了,是個人就會護短。

可李念說的合情理。

往烈火上猛烹熱油的是喬卿久,她從蕭馳進門後便低著頭,沒有再抬起過。

李念語畢,教務處裡安靜下來,便聽見有人小聲啜泣。

喬卿久用手背擦蹭著臉頰上的淚。

抬眼

,漂亮的臉上淚痕遍布。

淚水順著流暢的臉頰蜿蜒淌下,睫毛上掛了晶瑩的淚珠,喬卿久哽咽的去扯蕭馳的西裝下擺。

聲音軟的像是才出生的小奶貓,委屈到了極點,“唔…對…對不起,我不該惹事的,可是他罵哥哥跟姐姐,我忍不住才這樣的。”

蕭恕眼皮一跳,心被什麼東西揪住了。

給喬卿久三秒鐘,她就能哭出片海洋,奧斯卡得主該給她讓位。

這場麵蕭恕體會過,喬卿久害怕個鬼,不過是為了站穩道德製高點,把鍋甩的乾淨。

哭無疑是添彩用的,可喬卿久說的每個字,都發自真心。

這出荒唐戲她本不必來參演,卻因見不得有人罵蕭恕挺身而出。

長到這麼大,除了血緣至親,能袒護蕭恕到過往努力全不要的,就喬卿久一個人。

你讓蕭恕如何不動心。

“唉,沒事啊久久,你沒做錯。”蕭如心小時候蕭馳忙於生意,多半是保姆帶大的。蕭馳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尤其是女孩子,普通女孩子不理則罷,可這是喬卿久,是他好兄弟的獨生女。

現下蕭馳稍顯慌忙,隻得拍了拍頭安慰,“久久,你做的是對的。”

他瞥了眼還在原處發愣的蕭恕,朝他招手喊道,“蕭恕!你還愣著乾什麼呢!妹妹不都因為你才哭的嗎,趕緊拿紙過來幫著哄哄啊!”

行了,活生生一副當爹的嫌棄兒子弄哭閨女的戲碼。

有一家三口那個意思了。

“嗯。”蕭恕舌尖頂了下後槽牙,表麵上不情不願地哼了聲。

內心尋思老頭子我等你這話等半天了,你當爺真不想哄啊,那不是沒機會哄嗎。

潔癖的好處在於永遠隨身攜帶紙巾濕巾等清潔物品,蕭恕溫柔地拍拍喬卿久的肩膀,“喬卿久,你轉頭。”

喬卿久聽話的轉過來,嬌俏的臉上梨花帶雨,眸裡噙著淚,模糊看不清蕭恕的臉。

蕭恕抽紙巾,用指腹頂著在她眼瞼下輕蘸,目光沉沉,仔細的如同在擦拭絕世瓷器。

啞聲哄,“乖,不哭了,沒事的。”

“嗚……”喬卿久小朋友屬於哭出來難收住的類型,畢竟淚腺不受控,隻有哭爽才能停。

“我不可能跟楊木道歉,但可以保證絕不會對正常同學

動手,不會惹事生非。”蕭恕歎氣,揉了揉喬卿久的小腦袋,信誓旦旦的說。

而後雲淡風輕的征求幾位大人的意見,“那現在沒我倆的事情了吧,我能帶她出去嗎?小朋友從小乖習慣了,沒經曆過被喊家長的場麵,現在太害怕了,一直哭。”

楊木想說,“喬卿久害怕她媽害怕,遞刀時候可不見她害怕,你倆還跟這兒裝呢是吧。”

可被莊主任揪住了命運的後脖頸,楊木不敢講。

隻得忍氣吞聲,凶狠的瞪蕭恕。

蕭恕睨過來眼神淡漠,楊木不敢交鋒,連忙彆開腦袋。

“行了,沒你們小孩子的事情了,蕭恕跟喬卿久先走,過幾分鐘楊木再出去,不許打架,抓緊回班。”莊義發話,揮揮手趕人。

非常有經驗,生怕一起出了教務處門又打起來。

采取分批次出門法。

蕭恕頷首,半鞠躬回應,“嗯,謝謝莊主任,謝謝念姐,真的給你們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喬卿久哭著不忘禮貌,哽咽著也道了一圈謝。

楊木梗脖子對這種處理結果顯然不甚滿意,豬頭臉快拉倒地上去了。

瞧瞧人家家裡兩個孩子家教,再看看他,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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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在哭,蕭恕怕她不好好看路,於是去握了她的手,喬卿久沒掙紮,由著他握。

牽手與握手看似是動詞上的不同,實際上連帶著含義跟情緒也不同。

牽手是四指並攏大拇指張開,虎口間相扣,手掌相貼,類似於小時候學校組織外出,老師讓同學們兩兩牽手放走丟。

而握手則是十指相扣,緊密無間,類似於情侶之間才會有的親熱動作。

你讓蕭恕自己選,那他一定是想要去握手的。

但時候不允許蕭恕如此,他們才走出教務處,這裡是一樓走廊,進出老師繁多。

剛才篤定的咬死了他們是兄妹,那哥哥能對妹妹做的事情有許多,比旁人親近千萬倍,可始終無法逾越某條限度。

這個謊話讓蕭恕順暢的為自己調戲喬卿久和喬卿久的忽然性情大變的遞刀的選擇有了解釋。

更為此後他們並肩而行出入學校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釋跟依托。

有得必有失,既稱是兄妹,那有些度便要拿捏好分寸了。

蕭恕牽

著喬卿久走到了走廊儘頭的窗邊,貼心的在暖氣片上鋪了兩張餐巾紙,“過來坐吧。”

“嗯。”喬卿久鼻音發聲,乖順的坐再暖氣片上。

蕭恕站著,喬卿久坐著。

一個俯身,一個仰頭。

光從身後的窗口照進來,在喬卿久肩頭滯留,亦打亮蕭恕清雋的麵容。

“久寶乖,沒事了。”蕭恕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哄。

聲聲入耳,磁性低壓似是含了沙。

喬卿久淚眼婆娑地凝視著蕭恕,嗚咽著反向安慰,“你彆聽他的,楊木說的都不對,你彆聽他說瞎話,你家裡的所有人都愛你,都會在你身邊,真的。”

得了,哭的稀裡嘩啦,原來是心底還記掛著這茬兒。

可惜連蕭恕自己都不相信了,從出軌背叛婚姻的父親蕭馳,到為了生意三億美金更換撫養權的母親司榕,再到唯一港灣卻選擇了自殺的姐姐蕭如心。

這十幾年來發生過的樁樁件件事,皆在告訴蕭恕:你不配,你留不住任何東西。

小時候總聽到有人講命運弄人,誰也沒想過命運這玩意會玩弄到自己頭上。

可真輪到自己了,總是無力回天的。

楊木在三分鐘後才被莊義從教務處放出來,上樓時特地避開離二班近的樓梯。

好巧不巧的在窗邊撞見了蕭恕和喬卿久。

兩人對坐,蕭恕再次全然擋住了喬卿久的身體。

他回眸,狹長的眼裡閃過狠戾,冷聲講,“不想死快給爺滾。”

楊木本準備懟他兩句,身體不聽話,腳底抹了油,上樓的步子飛快。

沉重地腳步聲消失了。

蕭恕認真的看著喬卿久,用指腹擦拭掉她的淚痕,認真確認道,“你真的嗎?”

喬卿久忙不迭地點頭,肯定講,“真的,人人都愛蕭恕。”

“你說真的嗎?”蕭恕平直的唇線抿出弧度,漫不經心地調侃,“那久寶呢?”

視線焦灼的異常,淚還在從眼眶裡打轉,載不住時落下。

喬卿久頓了小半分鐘沒回話,直到把麵前人看的清明。

語氣吊兒郎當,實際上蕭恕此刻眉眼低垂,虔誠的仿若禮佛的信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很多好友領了證,希望大家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光。

謝謝觀閱,謝謝誇我可愛(瘋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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