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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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這種東西,屬於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鬨的藝術。
第十二屆桃李杯於早八點鐘正式開場,禮堂燈光瞬間全滅,追光燈落在舞台上,報幕後第一組選手開跳。
除了坐在前兩排的評委跟後八排的候場選手之外,剩下的人對台上跳了什麼關注不高。
基本上都是自家孩子上場了看全程,其他時刻昏昏欲睡。
古典舞和民族舞的配樂極其催眠,半個點下來觀眾席睡倒一片。
從蕭恕到應長樂這四個位子算是構成年齡最特殊的,但操作相當一致。
連帶著那隻巨型皮卡丘都低著頭,三個人整整齊齊,埋頭刷手機。
中途蕭恕摘掉耳機抬頭問了宋知非句,“久寶大概幾點上場來著?咱們彆玩過了。”
宋知非冷靜答,“沒事,久寶知道我的習慣,快到她的時候會給我發消息的,到時候喊你。”
得了,看來喬卿久也是個不抬頭關心台上的主,心裡門清兒。
上午會把少年組全部獎項評完,先是少年乙組,再甲組。
蔣聖推薦的這家花店本就主打定製,蕭恕錢給足夠多,人家事辦得自然明白。
還不到九點半就發來了消息,鮮花已經全部到位,工作人員開始在門口搭台了,保安已經賄賂完畢。
並且再次確認伴手禮的卡片上需不需要加字,他們連藍牙打印機都帶來了。
蕭恕回:不用,就按最開始的約定的那樣發就好了。
他垂眼發完這條消息短暫的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了半分鐘,一眼就望見了坐在第五排的喬卿久。
為了搭配裙子,喬卿久頭頂彆了大號棕紅色蝴蝶結,特征顯著,想找到人並不難。
或許是蕭恕的視線太炙熱,但他本人更偏向於是喬卿久太敏感。
隔了小十排的人,喬卿久忽半回眸,隔空遙遠的撞上蕭恕的視線。
並沒有想象中的隔著人群對望,又不是拍電視劇。
喬卿久僅僅掃了一眼,就轉了回去。
下一秒蕭恕的手機屏幕亮起。
傾酒:[你偷看我被我抓到啦!]
Shu.:[是我看的還不夠明目張膽?你哥看你,怎麼能叫偷。]
傾
酒:[略略略,你就是偷看!]
Shu.:[嗯,我就偷看了,你想怎麼樣?]
傾酒:[你這個人就很過分。]
Shu.:[反正不是頭天過分了,你總要習慣。]
傾酒:[好了掛了,漂流瓶聯係。]
Shu.:[……]
傾酒:[對了,坐在你旁邊的是我表姐,你覺得上次我們吃的非常烤那家燒烤味道怎麼樣?那是她家連鎖店,你跟她說一聲,把手機號給她,我承包你一輩子的燒烤。]
Shu.:[好,但你剛才少發了兩個字。]
傾酒:[?]
Shu.:[表情包,愛你好了掛了,紙飛機聯係。]
Shu.:[少了愛你。]
喬卿久不回他了,蕭恕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宋知非好奇的看著他,低聲問,“你羊癲瘋犯了?”
蕭恕瞬間收斂了笑意,把手機遞給宋知非。
聊天記錄不算多,宋知非看完麵色凝重。
為了不打擾周圍人睡覺,聲音故意壓得很小,“你倆是小學生嗎?”
“喬卿久可能是吧。”蕭恕答。
“得了吧,你最多也就五年級。”宋知非損道,“把姓名手機號碼發給我吧,我們家人言出必行,久寶說承包你這輩子的燒烤,那就得承包你這輩子的燒烤,少一天久寶都不能答應。”
蕭恕按宋知非要求發過去,對方沒在講話,而是直接發了消息過來。
Poris:[我覺得你這種小學生可能還不知道一些事情,衝你剛才那句保證跟姐姐,我給你交個底。]
Poris:[我小姨,就是久寶她媽,人非常不靠譜,小時候家裡慣壞了,腦子有問題,才能把自己未成年女兒推出家門這種事。但不靠譜不等於真的不愛久寶,她能推倒你家,說明故交不淺,信任非凡。上代人的交情究竟如何,說難聽點兒,跟我們這代人其實沒半毛錢關係。]
Poris:[可能唯一的好處就是如果你想法成真,我們不需要擔心俗套的婆媳關係,你爹媽對久寶估計比對你都親厚。久寶不缺錢,她早拉黑她媽了,依她的性子,要是看你不順眼,或者有半分不自在,那早該搬出來住了,她早沒有任何需要顧忌的事情了。]
Poris:[她會住你家的唯一原因就是想住你哪兒,所以少年還是要加油啊,我非常看好你。]
Poris:[記得刪聊天記錄,彆被久寶看到誰賣她了。]
Shu.:[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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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杯
限定每支舞蹈時長五分鐘以內,以抽簽的方式決定先後順序,南平舞蹈附中的群舞抽到第一順位。
觀眾們在遇到自家孩子時抬頭,人均觀看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紙飛機聯係四十分鐘後。
蕭恕再次收到了喬卿久的消息。
傾酒:[等下到我跳了。]
少年甲組的比賽在十點半如期開始,主持人報幕後,整個舞台黑下來。
隨著悠揚古琴聲響起,追光燈打下來,喬卿久一襲水藍戲服,頭低垂,半身爬伏在地麵上。
忽躍起甩袖,衣裙內襯了粉色,薄紗翻覆著飛舞,舞台登時全亮了。
十幾個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從地上翻騰而起,水袖騰空,在純黑舞台背景的襯托下,刹那間交錯成了伏山水畫。
編舞非常精妙,每個音節的踩點都到位。
這麼多人,這麼多複雜的舞步變幻裡,蕭恕始終能準確無誤的找到喬卿久。
明明是場群舞,奈何蕭恕眼睛裡隻看得到她一人。
圓場繞圈過後喬卿久忽然換上了件淡金外披,跟他人有了差彆。
她徑直從圈內空翻至最前排,跪拜著緩緩起身,開始了一輪領跳。
開場即巔峰,不知道對於後麵的對手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群舞的評獎結果在獨舞開始前,南平舞蹈附中不出意外的又獲得金獎。
至於為什麼說是又,因為少年乙組的群舞跟獨舞金獎也是南平舞蹈附斬獲。
蕭恕指尖摩挲著光滑的屏幕,他有千萬萬語。
落定發出時,僅真情實感的扣下兩個字:[很美。]
喬卿久是隔了會兒才回的,她回:[自然。]
傲得不行,但有足夠的資本傲。
跟群舞的抽簽恰好相反,喬卿久的獨舞抽到了倒數第二名,此刻正坐在化妝間椅子上。
應長樂在小心翼翼地拆她頭上的發髻,生怕弄疼她。
“你不愛我了,你都不給我帶喝的。”喬卿久撒嬌喊。
“再鬨你就自己拆,我給你帶了你就會喝嗎?什麼時候你上台前會喝水了,你不會喝的,草莓牛奶我買了,等下記得問你蕭恕哥哥要。”應長樂無情拆穿她。
喬卿久正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給應長樂看,“你果然不愛我了嗚嗚嗚。”
應長樂停手,桃花眼瀲灩,幽幽道
,“我愛你,有結果?”
“……”喬卿久閉嘴了,“我錯了,我是個啞巴,你繼續拆,彆停啊。”
因為對著半身鏡,喬卿久不必回頭,就能從鏡中看到應長樂在乾嘛,她正低頭敲手機。
喬卿久好奇問,“跟誰聊天呢?”
“蕭恕。”應長樂答,“我準備讓他進來給你拆。”
“你彆鬨哦。”喬卿久反手就要去搶手機。
應長樂靈活的閃過,調侃道,“你搞得蕭恕好像會答應一樣。”
喬卿久拿過手機確定應長樂真沒發,剛剛她在回曲楚消息以後,才重新坐回去,輕歎了口氣,唇角掛著絲若有若無的笑,“與我有關,大概會吧。”
很難說這樣的自信從何而來,可偏偏就有十分的篤定。
如果是自己的事情,蕭恕會答應、會幫忙,義無反顧。
這認知讓喬卿久倍感心安,甚至開始自己對鏡動手拆發飾,應長樂把人揪回椅背,親手給她拆了個乾淨。
家養了隻團寵,不可能讓她有機會自力更生。
本身就快跟彆人跑了,再不往回揪幾下,過兩天就徹底在彆人懷裡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