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4.與卿(2 / 2)

鬆散的宛若在自己床上般隨性。

喬卿久指尖才劃開半邊塑封,忽想起些什麼,略有顧忌地問蕭恕,“如果我在你床上吃酥皮點心,你會不會打我啊?”

對於死潔癖來講,大概是挺大的忌諱吧。

“……”蕭恕冷冷清清的睨她,“你小腦袋瓜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疼你都來不及,哪兒舍得打你?”

信你才有鬼,剛剛不還趁我睡,親我呢嗎。

喬卿久吐舌頭,扁嘴借故去撒嬌,“那你立字為據!”

“行,等下立。”蕭恕乾脆道,把毛巾扯掉,折了兩下扔到床頭櫃上,自己掛著床邊坐下來,衝她攤開手,“給哥哥挑一塊嘗嘗,我跟你一起在床上吃,總可以了吧?”

喬卿久垂眸找了塊看起來甜度最低的綠豆糕遞過去,輕聲呢喃,“萬一你瘋起來,連自己都打呢。”

“哥哥在你心裡印象就這麼差?”蕭恕挑眉,自問自答的講,“那我可真是太傷心了。”

“嗬。”喬卿久微嘲,不理他了。

或許是對這盒‘地攤貨’的期待度過低,喬卿久第一口咬下去,隻覺驚為天人。

外皮酥鬆軟糯,起酥層數非常多,內陷椒鹽和芝麻的配比恰到好處,口齒留香。

高端的食材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法,長得像校門口地攤兒五塊一斤的,吃著是有價無市的味。

這點心把喬卿久對傳統點心的偏見一掃而光,她淚眼汪汪的咬下去第二口,側目看蕭恕。

“你那塊很難吃?”蕭恕沉聲問,“我覺得我

這個綠豆糕尚可,我朋友的頭暫時能保住,不然你嘗嘗我的?”

蕭恕把自己咬過的地方掰掉,點心渣落在床單上,白色落在黑床單上,紮眼的很。

喬卿久搖搖頭沒接,“我是因為太好吃,感動的。”

“……喬卿久,你出息呢。”蕭恕抿唇笑著調侃,“一塊點心就至於感動哭了啊。”

“是六塊!”喬卿久把腿上的盒子往自己身前攏了攏,嘟噥道,“我哪兒有出息啊,有也都耗你身上了。”

“嗯。”蕭恕被她的小聲嘀咕取悅,溫柔的哄騙,“那以後你的點心隻有哥哥能喂了是吧?”

喬卿久狐疑不決地瞅他,圓溜溜的鹿眼裡寫著“掙紮”兩個大字。

嘴裡的點心沒完全吞咽下去,喬卿久含糊不清的回,“如果是你自己做的,那算了,求你了哥哥,咱家廚房挺不容易的,彆三天兩頭炸它了行嗎。”

蕭恕前兩天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抱著箱烘焙材料說自己要烤布朗尼。

喬卿久對蕭恕的廚藝水平一無所知,直到目睹他廢掉了四塊歌帝梵黑巧克力、兩排雞蛋、一盒堅果以及無辜的烤盤。

智商水平跟動手能力不成正比,說的就是蕭恕本恕了。

“我……給你買!”這糟的確是蕭恕理虧,他麵無表情答。

喬卿久是吃點心吃飽的,晚飯隨便挑揀了兩口。

蕭恕默默的給魯花生發微信問點心哪裡買的。

兩個點之前勉為其難的收下,兩個點之後:麻煩把地址給我下,謝謝。

蕭恕,真香史上再添輝煌的一筆。

****

喬卿久吃撐了,站在院子裡玩手機消食。

大號皮卡丘占據了躺椅的位置,她下午抱出來曬玩具,忘了給收回去。

當然更確切的說是她懶得摟回去,等下讓蕭恕給她抱回去好了。

夜晚是夏日裡難得宜人的時間,彎月高懸,輕柔的風拂過臉頰,喬卿久站的隨性,雙手向上伸到最大限度,舒舒服服地抻懶腰。

蕭恕從西邊的亮燈的屋子裡捧出個大號塑料箱子,放在石桌上,又調整了下照明燈的方向。

喬卿久好奇的湊上去,發現他抱出來的是套書法工具。

白釉黑花鎮紙履平宣紙,蕭恕有模有樣的坐著準備工作,見她過來了,點了

點硯台和墨,溫潤道,“幫哥哥研個墨嗎?”

“多才多藝啊蕭小恕同學。”喬卿久粲然一笑,撚起了墨塊。

“是是是,生活不易,才藝少了不配。”蕭恕隨聲附和,突然頓了頓,修正措辭,“不配當久寶哥哥啊。”

喬卿久聳聳肩,沒回答,她端正站姿,保持著墨塊跟硯台垂直,垂眸認真的研起墨。

她以為蕭恕是飯後閒來無事找消遣,起碼在蕭恕寫前兩個字的時候,喬卿久依然是這樣認為。

蕭恕顯然是學過書法的,筆鋒淩厲,頗具魏晉之風。

他一筆一畫的寫,寫完“悉聽”兩個字後,提筆看向喬卿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下。

“尊”是這樣寫的,喬卿久非常有眼力介的在空中比劃。

然後看著蕭恕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卿”字,熟稔的宛若在寫他自己的名字。

她凝眸去看蕭恕的側臉,唇線略上揚,是帶了笑意的。

衣料隨著脊背的彎曲勾勒出獨屬於少年人的腰腹的線條,清瘦流暢,可又不顯單薄。

抱上去令人踏實,喬卿久抱過的,還想再抱抱。

習慣了蕭恕放蕩和懶散模樣,他這樣專注的寫書法本就是件稀奇事。

何況寫的是自己的名字。

喬卿久無力抵抗這種誘惑,她回憶起唇舌相貼的觸感,在丟盔棄甲前掐著指腹強製冷靜些。

“久寶。”蕭恕在右下印上自己姓名的印章,側目而視,啞聲問,“喜歡嗎?”

寵七十二下。

蕭恕沒加主語,問的意味不明。

喬卿久如果想要糊弄過去,大可以坦坦蕩蕩的道一句喜歡,然後附上後綴的“你字是真的好看,沒有人會不喜歡呀。”

可她沒有,喬卿久雙手背在身後,腳尖在水泥地麵上畫圈圈。

她仰著頭看蕭恕,目光灼灼。

夏天的風吻過蕭恕的側臉,又親上喬卿久的。

從晚春至盛夏,隻小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到並不算短。

時間的流速理論上相當,但又截然不同,於苦難折磨中的人來說,漫長的像是沒有止境,於歡心喜悅的“小情侶”來講,又如滾滾東逝的流水。

四合院露天開闊,被喂撐了幾次的錦鯉還堅強的活著,一起種的西紅柿冒了嫩芽。

喬卿久的記憶力太好,她還有寫手帳的習慣,每次翻看都像是在複習,去加深記憶。

她甚至能夠清楚的記得跟蕭恕同住後的每一個動心的瞬間和對方細枝末節裡透露出來的溫柔。

一個人喜不喜歡你是完全可以感受到的,或許行為可以騙人,但眼神和細節是說不了謊的。

喬卿久忽然覺得,如果餘生都在重複這樣悠長的夏夜,未嘗不是件幸福的事情。

她沉寂的時間很長,蕭恕沒催促什麼,他就這樣筆挺的站著,可收斂了往日漫不經心的模樣,認真的看著喬卿久,手指摩挲著打火機把玩。

打火機轉到底部,那把句讓喬卿久心頭跳動的短句露出來。

“我喜歡的。”喬卿久的語調輕快,開口前深呼吸,把壓在心底的秘密吐露出來後,連帶著軀體都輕盈了幾分。

蕭恕在她發聲的須臾,停下了轉打火機的動作,薄唇上揚。

低低的“嗯”了聲,狹長的眸半眯,把喬卿久看得更清楚,頷首肯定道,“我知道了。”

他沒再多講半句,好像啟口問話隻是為了得到句明確的肯定。

上次在藍百合劇院門口,喬卿久一時大意,隱晦變成了直白,可終歸蒙了層薄紗。

彼此之間依然是可進可退關係。

蕭恕要她好好答,喬卿久就好好答了。

失去太多的人最容易滿足。

“我們會一直一直這樣下去嗎?”喬卿久似是而非地問了句。

蕭恕搖頭,把打火機放在手旁的石桌上,摸了根煙出來。

沒等他再去勾打火機,喬卿久先他一步拿到了自己手裡。

她微微墊腳,湊到蕭恕麵前,“哢噠”一聲,幽藍的火苗躥出,火光落在瞳孔裡,燒得心頭滾燙。

“不會。”蕭恕把煙夾在指尖,沒抽。

盯著喬卿久一字一頓,認真道,“等你成年,我們會換一種關係,等你到二十歲,我們可以走進新的人生階段,前提是你願意。”

“不管久寶你怎麼選,我會一直一直等到你願意你那天的。”指尖煙燒到三分之一,載體承不住煙灰的重量,轟然墜地,塵埃小幅度的四散。

蕭恕猛吸了口,轉頭逆風吐掉白霧,回眸輕笑問,“所以親愛的公主殿下,現在有什麼想我為你

做的嗎?”

喬卿久直接坐在石桌上,她和那張寫著“悉聽卿便”的紙並排坐著。

手掌撐著微涼的桌麵,身體四十五度傾斜,莞爾講,“我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對嗎?”

“嗯。”蕭恕咬著煙點頭,肯定道,“殺人放火、修橋補路,隻要你想得到,我都能為你做得到。”

“蕭恕呀。”喬卿久笑盈盈的感歎,“有錢可真好,哪怕我想要摘星,隻要錢花夠也可以送我上衛星觀光位對吧。”

“不然呢?”蕭恕反問,石桌配套的凳子上坐下,“你想要星星嗎?給你買一顆,屬你的名字啊。”

他們原本的身高差距被打破,現在換了喬卿久俯視蕭恕。

喬卿久的眼神依然純淨,可唇角弧度明顯。

乖純裡露著抹狡黠,“我不要星星,我要。”

她故意頓了頓,蕭恕卻緊張的連帶著呼吸都屏住了。

“你怕什麼啊?”喬卿久畫風忽轉,眨著眼睛無辜地看著他,調笑道,“我隻是想要你給我唱首歌而已,有那麼嚇人嗎?”

蕭恕無奈的笑,誠懇答,“喬卿久,你說話少大喘氣,我怪緊張的。”

“嘿。”喬卿久笑意愈深,“大哥你打群架時候不緊張,我長這麼可愛,你緊張?不合適吧。”

“彆貧了。”蕭恕溫柔哄,他掐掉煙,“想要什麼?”

喬卿久自我保護意識低下,又或者說麵對蕭恕的時候警惕性為零。

她的睡裙仍然不算長,正借著石桌下有空檔晃著腿,瑩白纖長的小腿沒規律的晃,看的蕭恕心猿意馬。

“想讓我乾嘛?”蕭恕重複問,補了句,“你彆晃了。”

喬卿久對自己有多勾人毫無自覺,她不可思議道,“喂,你們男人裝都裝不過三分鐘的嗎?剛剛你還說我想乾嘛都行,現在光是晃個腿你都不允許了?”

接著戲精附體,假裝悲傷的抽鼻子拭眼角,“嗚嗚嗚,你這個騙子,得到了就馬上翻臉不認人,不珍惜我了……”

蕭恕勾唇,慵懶的轉著打火機沒說話,一副我就看你能講到哪兒的看戲臉。

“沒有人愛我,沒有人喜歡我,全都是泡沫,一霎那煙火,嚶嚀。”喬卿久實在編不下去了,她盯著蕭恕,“你都不哄我。”

“玩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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